“已经伏，见要秋了，不如送些布帛去，给善堂里的孩些衣裳。”蒋海边说，边琢磨着：“料不必太好，省来的银多置办几匹布更实在，节使大人不喜底的人锦绣面功夫，当是合算实用为上……”

    他的母亲熬了好大一锅荔枝汤茶，并佐以生姜桂等香料。

    “甜什么甜！”骆母伸手戳了戳孙女的额，嗔：“憨丫，你都没动呢！”

    可随后他意识到一不对，今日乃是三伏天的最后一日，而他的母亲崇尚三伏天不饮冷，以便达到冬病夏治之效……

    骆溪张咬住，甜得满笑意。

    见次嘀咕着悻悻然离去，蒋海又骂了句：“不成。”

    王岳久久无言，心中默默作了一首《祭荔枝文》，上一回让他觉得死得如此冤枉，乃至死不瞑目的，大抵是母亲端来的那一条西湖醋鱼。

    账房先生应着。

    蒋东家为此甚是欣喜惶恐，反复瞧了又瞧，很是不释手。

    熬煮完毕之后，令人装了满满两大桶，拎来了前堂。

    次日，蒋海也收着了一匣荔枝。

    骆溪：“甜的。”

    “成日跟喝了三两黄酒似的……”骆母拿小木叉扎起荔枝，送孙女中：“快些吃了，跟祖母吃饭去！”

    无二院以考的方式学，不收取束脩，平日里的宿笔墨等耗用则需要学们自理。但因有些学过于贫困，无法负担笔墨销，经无二院了解况之后，便会无偿向他们提供基本所需。

    王岳当初是举家迁来此，族中叫得上名号的几十个人皆等候在此，准备一尝荔枝风味，猝不及防地却等来这么两桶汤，远看冒着气，与猪几分神似。近瞧飘着浮沫，同泔亦有共通之。

    母亲将他带回的荔枝剥了果去，拿来捣碎茶，他听到此，尚觉正常，夏日饮上一碗冰镇荔枝果饮，加上两片薄荷，也是一大妙事。

 骆母看着孙女，笑着问：“溪儿，荔枝甜是不甜？”

    蒋海又：“再置办些笔墨纸砚，送去无二院……”

    一番商议罢，待账房先生离去后，蒋海让人将荔枝收好，放冰窖中，自己则哼着小曲儿回了后院。

    他不解，他的老母亲一把年纪了，何故还非要事事亲力亲为，尤其是在折腾饭这件事上……

    见那两颗被剥好的荔枝还在碟里，骆溪略回过神，赧然失笑。

    这东西有钱便能买到，而能拿钱买到的东西，对他们蒋家来说本没有稀罕一说。

    “近来大哥忙得都见不着人影……”

    当王岳考虑到此一时，捣碎后的荔枝已经了汤锅。

    而从某意义上来说，这类学与无二院之间的羁绊，便注定更加密切。

    同一刻，王岳看着面前一大碗的荔枝茶，神十分茫然。

    王母给每人盛了一碗，并慈地达一近乎雪上加霜的命令：“快趁喝！”

    “二郎君年纪还小，慢慢教着便是。”账房先生笑着说了一句，看向那荔枝，等着蒋海开待。

    虽说是了银，但蒋海的心依旧很好，这份好心背后的原因也很朴素——他赚到的，远比去的多得多。

    尤其是淮

    他家中刚满十三的次见得父亲模样，不禁：“……一匣荔枝罢了，父亲怎稀罕到这般模样？”

    “你这蠢材，简直毫无！”蒋海摆手驱赶次：“去去去，好好同你大哥学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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