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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这常家岁宁的，我倒是有一个猜测。”这时，崔据的声音再度响起：“令安在信中虽未有明言，但我认为，他必不可能无端将常岁宁与先太李效作比——”

    这句话让堂恢复了安静。

    “再者，常岁宁此前以七百万贯相资北境戍边之事传扬甚广，世人因此纷纷猜测其或有隐在……而这隐，已有不少人猜想大约是在先太李效当年将其收养一事之上。”

    “那些有关世的传言，未必不是常岁宁在暗中为己造势……”老人说话间，苍老的睛看向众人，虽自称猜测，但语气几乎是笃定的——

    “故我猜测，此女，或与李氏有关。”

    或者说，她打算与李氏有关。

    堂中因此言而哗然，但众人只要细思，便能明白家主的猜测并非凭空而来。

    如此，他们便也得以断定那江都常岁宁确有野心……

    “可是家主……我们果真要为了一个女，放弃荣王这条路吗？”大多族人的神依旧犹豫：“这是否过于冒险了？”

    “就算她能借得李氏之名，相较之，却仍是荣王一派更为稳妥。”

    “此女起势虽快，但终究太晚了……”

    “更何况又是女之……”

    “请家主三思啊。”

    “……”

    听着那些不减的反对声，崔洐看向父亲，同样是言又止。

    崔据面上并不见愠，或者说，族人们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

    他作为崔氏家主，固然拥有决策之权，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违背大多族人的意愿和利益，一意孤行之事——那样的家主，是不会被认可的，自然也会失去决策的资格。

    所以，并不是他不去更早地打算，而是他清楚地知，有些事从始至终都不会有商榷的余地。

    选择常岁宁，对族中大分人而言，是颠覆的。这颠覆的不仅是他们的认知，还有千百年来他们所推崇的男女礼法所带来的一切固有利益。

    崔据绝对相信，他若执意选择常岁宁，族中会不乏以死明志之人。

    很多事如一座大山，并非只一代人瞬息间便可以全移开。

    许多时候，人们凭着一些认知和守，得到了利益之后，再想让他们改变，便是极艰难之事……哪怕昔日糖，成了今时砒霜，却也甚少有人可以立即从中。

    崩坏的时局，无法移转的人心，二者并现之，便是所谓的大势与气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