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偷偷听着亭中说话声的侍女，见此一幕，不禁吃惊掩——她原本还担心夫人会被欺负，看来……夫人倒像是在“欺负”人的那一个？

    “郑夫人走时，大郎只不过是个孩……可郎主了什么？猜忌一个刚失去母亲的孩，迫他再不能提起他的母亲吗？”

    虽是他喊的开始，但什么时候停，却是由不得他了。

    “郎主盼着令安成为另一个您自己，而想要拼力抹杀原本的令安，尤其是他上那些与他母亲郑夫人相似之。”

    见崔洐已然说不话，卢氏神怜悯，终是宽了一句：“郎主虽上不如老，不如小，但平庸并非过错。”

    “郎主不是望他成才。”卢氏平静地打断崔洐的话，纠正：“郎主是望他成己——想要令安他成为郎主您自己。”

    “卢氏……”崔洐几乎愤怒得红了眶，他咬牙切齿间，却已无法说通畅的反驳之言。

    崔洐青白的嘴一颤，想要反驳，但卢氏本不给他开的机会：“大郎天资众，而郎主资质平庸……从大郎幼时起，郎主便看清了这一，亦将家主和族人们对大郎的偏重视看在中。”

    崔洐面青白，额角青动：“够了！”

    而崔洐的脸此刻也与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了，落在卢氏中，难看到好似死了八百年，刚被人从坟里行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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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氏叹息：“一直以来，我之所以想让琅儿他们亲近大郎，不单因为大郎实在中用，更是因为，大郎他实在可怜。”

    “无稽之谈！”听到郑氏之名，崔洐再度挥袖，但神却闪躲开来。

    他瞪着卢氏：“谁准你一再提她！”

    对上那双远比往日看起来要明锐利的睛，崔洐心中陡然一坠，好似最隐秘的那层窗纸就要被她破，他几乎带些慌地抬手指向卢氏：“卢氏……你今日言行放肆，该住了！”

    而不知何时，他的双已经到亭栏，再无路可退。

    卢氏抬手，轻轻压崔洐指向自己的手指，不停顿地轻声：“郎主私心里妒忌大郎——”

    “碍于此中，郎主便一直在同一个孩童较劲，那仅有的一丝微薄父，又如何能与郎主心中放不的自傲自大相提并论？”

    卢氏却似察觉不到崔洐濒临爆发的绪，继续：“郎主不喜郑夫人固执决绝的，就连她的死，都被郎主视作挑衅——”

    “我不过只是说了几句以往不曾言明的话，郎主便显得这般狼狈可怜了，那大郎呢？如此锥心之言，大郎这些年来又从郎主中听了多少？”

    她若是郑夫人，知晓自己的孩被这般对待，爬也要从棺材里爬来，势必是要将这个男人也一并带走的。

    总觉郎主他一刻便要崩溃得碎掉了……且是碎成粉渣，再也捡不起来的那。

    “是郎主啊，郎主追上来让我说的啊。”卢氏轻叹气，神无奈——不说吧，他又想听，说了吧，他又急。

    “于是大郎越是忤逆，在外面越是息，郎主便越是容不他。”

    见崔洐意识地后退，卢氏上前一步，带着一名为不顾崔洐死活，以及“反正这日也不必过了”的洒脱放飞之，继续：“若我没猜错的话，郎主之所以百般看不惯大郎，大约还有一重未曾宣之于的原因吧？”

    “但郑夫人当年的轻生之举，郎主想必也是心虚的吧？”卢氏：“所以郎主面对大郎时总是格外多疑，郎主疑心大郎会因此事而对你这个父亲心存芥怨恨，会认为是你死了他的母亲……可是郎主消解芥的方式却非安抚，而是一味猜忌愤怒。”

    “……一派胡言！”崔洐蓦地挥袖，后退一步，神依旧锁着卢氏：“我不过是望他成才……”

    且这才哪儿到哪儿，她还没说够呢。

    “郎主不愿承认自己不如幼的事实，于是以严父之名，行打压之举，一心想让大郎变得更像你这个父亲一些，而非他的母亲郑氏——郎主想教养一个自己的影，让那影乖顺听话，以此来证明自己并不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