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常岁宁选择以“遵旨”的方式率兵赶往洛，固然也是为了替江都军减少阻力，但由此的确可以看，她行事思熟虑，时刻心怀大局。

    骆观临沉浸在这份被动的心绪中，一时甚至没能去认真细听王史等人与常阔所议之事。

    更要命的是，他已然觉得这风气并不正常，却也依旧加了夸赞的队伍之中——没法，大人她行事，就是很好夸啊。

    真正需要这被篡改后的圣旨的人，是他家殿吗？

    书房众人止住话语声，皆转看去，而后纷纷起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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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这里，放整个大盛，似乎并没有她真正的敌人，她所顾惜的，是整个大盛江河与民兵丁。

    从常岁宁的上，骆观临得了一

    一旁坐着的常阔捋着大胡，乍听谦虚实则毫不谦虚地：“历来如此罢了，不值一提尔。”

    殿将圣旨这么一改，无疑免去了诸多刀兵堵截，而若是真打起来，那些人又岂能拦得住江都军？不过是平添无谓的死伤罢了。

    因为自信，所以相信自己用人的光，及驭的手段。

    但在骆观临看来，若究常岁宁这份付去的信任，本上却是源于她的自信。

    显然，常阔对“给足面”的认知有些不走寻常路。

    然而在接连了这些重大举动之后，此刻她面上并看不分毫神态变化，她只和往常一样走了书房中，在上首坐，并示意众人落座，开先：“我要离开江都一段时日，之后江都与淮南事务，便劳诸位多费心了。”

    她行事从来果决，在世人中甚至透着张扬，但她的果决张扬与善战，却从不曾用在挑起战事之上。

    且如今的江都，已有一成熟的系在运作，并不需要常岁宁时刻都在，而常岁宁也很信任她所用之人。

    这时，书房的门被护卫从外面推开，一青的人影走了来。

    王史看在中，一度疑心自家大人是不是擅什么蛊惑人心的巫邪之术……不然怎会有人连造反，都能被人夸来呢？

    且值此洛失守，尚未能收回之际，若传淮南节度使公然造反的消息，必会再次使人心震。

    殿斩杀传旨钦差，篡改圣意之举，他越是琢磨，便越觉得殿过分贴心。

    但若论认同与否，他也是有几分认同的。

    半晌后，骆观临微微抬，看向坐在那里的常阔，心底渐渐聚起了一个想法。

    这份顾惜之心……哪怕她只是装来的，却已足够令人钦佩，亦为苍生之福。

    常岁宁为此次动兵已准备良多，各方面皆已就绪，故而才能到一“接到旨意”便可即刻动。

    常岁宁此一去军中五日余，今日初回府，先剑斩杀了传旨侍，又令向洛动兵——

    而她接来与众人的待，也十分简单。

    这似乎是一刻了骨里的守，正如同纵然兴起千军万，却不伤半寸农田的细致心意。

    而显而易见的是，在这座外书房，同样信奉常阔这歪理的人，并不在少数。

    这语气寻常到好似她只是要门探个亲或踏个青。

    骆观临倒是没说话，他不习惯在这时候言附和，那会有拍之嫌。

    盖因常阔自有自己的一歪理在——殿思虑如此周全，区区造个反又怎么了呢？不是他说，有这样善解人意的反臣，朝廷就偷着乐去吧！

    王岳在心中如此叹息着，忍不住便慨一句：“大人时刻心系大局……”

    总之殿之举，既顾及了大局，贴心地缓冲了震幅度，又在一定程度上给足了圣人和朝廷面——明面上都“遵旨”了，还不够给面吗？这都不够的话，那还要咋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