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惊骇，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那裹挟着寒霜般的利箭已近前，在他瞳孔中迅速放大。

    “笃——”

    利箭刺穿眉心的一瞬，他形一颤，睛几乎瞪到最大。

    他定定地看着那静坐背之上，正缓缓收落持弓手臂的玄披女。

    她中的平静声音，似同她后那明月一般遥远缥缈，伴随着羽箭末端微微颤动的细弱嗡鸣，一并拓梅义即将失去认知能力的脑海中——

    “然而我江都军中军纪过于清明，还是曹地府更适合阁。”

    梅义形僵地撞在树之上，而后顺着树慢慢跌坐去，很快便没有了任何动静，只空瞪着一双盛满了惊骇之的睛。

    同样瞪大睛的还有康芷。

    片刻，康芷瞪大的睛里，忽有大颗的泪落。

    骑兵让至两侧，常岁宁调转。

    康芷快速抬手抹去泪，赶忙迎上前去：“节使为何不肯收他？”

    “范军中叫得上名号的，我大致都有些了解。”此路狭窄，常岁宁不再着急，慢慢驱，与跟在侧的康芷耐心：“此人一路跟随段士昂至洛，行事杀心过重，恶贯满盈，不足留也。”

    常岁宁虽是个不折不扣的恋才脑，且尤将才，看重能力更胜品行，但品行之失也分低大小——

    在她看来，梅义此类人，即便可以短暂弹压驱使，但说不得什么时候便会反她一刀，酿成不可估量的麻烦。

    她：“留着这样的人在边重用，是对跟随我左右德才兼备者的不公。”

    既有可能对她侧之人的安危造成威胁，无形中也会给他们造成层面的伤害。

    而梅义的能力并没有到可以抵消这些隐患——若是像崔璟那样厉害，她倒可以考虑费心斡旋一二。

    既然这笔账怎么算都不合算，便还是杀掉好了。

    康芷听得嗓中哽咽，小声试着问：“那节使中的德才兼备者……包括阿妮吗？”

    常岁宁转，朝她笑：“当然。”

    康芷闻言脸颊一红，邃的棕眸里似有星辰闪动，却又莫名到心虚，大人怕是哄她呢！才不好说，但她的德，约莫只有芝麻大小……

    但这一丝心虚却叫康芷心中生一实的力量，叫她愈发定了日后的方向。

    此刻，她神百倍地勒住，声音恢复了洪亮：“节使，阿妮想同您求个准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