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勉默然了一。

    但不知为何，附和的官员却不如他想象中那样多，原本大喜的气氛，也渐渐添了一缕他看不太懂的凝重。

    洛城竟然被收回来了——这是他梦都不敢想的事，常节使却活生生地办到了！

    “会。”褚太傅毫不犹豫地：“要反的。”

    怕弹劾之声起不到任何惩治威慑她的作用，而只会怒她……而今朝廷本无法承担将之怒的后果。

    六官员陆续值之后，湛勉离开之际，恰遇褚太傅，二人撑伞而行，借着雨声遮掩，湛勉低声问了一句：“老师，近日常节使之事……您是何看法？”

    如此要的战事，如此值得被重赏的奇功，为主帅必当要详尽地写一封奏报传回，才算合乎规矩……更何况，常岁宁直接主在洛决了范王父，未曾经过朝廷。

    老太傅嗤笑：“满朝文武。”

    有御史试图上书，却被各拦了。

    湛勉一愣：“您说得是……”

    “……”湛勉看着自家老师悠然而去的背影，莫名觉得这坏脾气老儿似乎有些得意。

赞：“此一战，常节使居功甚伟！实乃我大盛之福！”

    很擅察言观的太留意到，这份凝重之气，甚至现在了相的中。

    百官间，不时有人换着神，底都算不上安定。

    湛勉撑着伞快走几步，又追上了老太傅。

    哪怕有人私已在怒骂【本官早已说过，此女野心昭昭必成祸患，本该趁早铲除，奈何无人肯听】，今却也无计可施。

    这其中的无声傲慢，让他们实在无法忽视。

    此一日，京中雨，天黑得尤其早。

    一时间，朝堂上，在不安的观望中，默契到近乎诡异地在维持着某摇摇坠的平衡。

    很擅活命

    除此外，朝中也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过来自常岁宁的任何文书了。

    洛被收复，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但这封捷报，是由洛苑的宦官传回，而立此功的常岁宁未曾有半字传回京中。

    不免又有官员想到，当初常岁宁护汴州，事后也未曾传报朝廷。

    朝中诸多官员为此到愤怒，但奇异地是，明面上竟始终无人提半字质疑，更不见上疏弹劾之举。

    湛勉心滋味繁杂，声音更低了些：“那依老师之见，常节使她果真会……”

    老太傅说着，一手撑伞，一手负在腰后，悠然建议：“你且去弹劾罢。”

    湛勉心浮现一字答案——怕。

    ——她这是什么意思？

    糟心的公事一箩

    京中朝廷又无声等待了数日，直到李复那封《告罪书》被传抄京，他们却依旧未曾等到常岁宁的任何奏报。

    这已然不是事务繁忙能够解释的了，常岁宁即便再忙，可她手自有谋士文吏无数，岂会连起草一份奏报都不到？

    太一时上，中对常岁宁的夸赞之辞源源不绝地涌而，他甚至从不曾在早朝上说过这样多的话。

    官服之外系着一件灰狐披风的老太傅在伞，哼声：“明摆着的欺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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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劾常节使这事，湛勉只在心底摇——满朝文武都不来的事，他湛勉逞哪门唯恐天不的英雄？

    “从前他们不是最指手画脚求疵么……”老太傅抬起白的眉：“怎如今她果真了理应被弹劾治罪之举，满朝上，却反倒无一人敢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