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兰莺服侍婉在榻上躺，却未有急着离开，而是蹲跪在榻边，忽然开：“女郎，咱们走吧！”

    她的声音很低，却让婉惊了惊：“兰莺……”

    “女郎，荣王妃没了，荣王又冒了这么大一个私生……这荣王府之后还不知要成什么样，只怕本不是咱们能应付得了的。”

    兰莺神郑重，压低声音：“且婢反复想过了，荣王和圣人必然是要你死我活的……女郎留在这里，对家中也会有妨碍。”

    她如今学聪明了，知晓女郎听不得荣王世的不好，便试着借家的安危角度来劝——

    果然，婉坐起了来，看着她：“……妨碍家中？”

    她并不曾拖累祖父分毫，她甚至在向祖父传递消息不是吗。

    “婢知晓女郎的心最偏向家中。”兰莺认真：“可只要女郎安然留在这里一日，便代表着荣王府与家尚有关连在……如此关，圣人怕是很难不对相爷心有芥！”

    兰莺本也是话赶话这样随一说，但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这怕不正是那狐狸世仍将她家女郎留在边的原因所在吧！

    只要女郎在一日，荣王府与家便有斩不断的羁绊在……

    这样的时局，甚至也无需女郎什么，只要女郎还安安稳稳地呆在这里，就足以成为圣人心中的一刺了。

    兰莺一个没忍住，又接着：“且退一万步说……有朝一日万一荣王真的打去了京师，他们还能借女郎来同家谈条件呢！”

    “女郎，还有，您想啊……”兰莺抓住婉的手：“荣王既然还有别的儿，来日免不了会有争夺，世自然需要有人支持他，到时咱们相爷即便不是相爷了，但威望还在，又有那么多的学生……若婢是世，此时也会使浑解数来哄着女郎过日！”

    这一次，婉竟奇异地没有打断或反驳兰莺的话，只是怔怔听着，脸越来越白。

    兰莺见状，反而放缓了声音，红着睛：“若世真心待女郎，女郎如何帮他，婢都没有理由从中阻挠……可婢担心他从起初便只有满心算计，试问这样的人，若有一日女郎没了利用价值，那他还会继续待女郎好吗？若女郎和家不肯依从他，他会善待家吗？”

    这些原本婉从听不去的话，此时却巧妙地和荣王妃临死前的呓语重叠，又因牵扯到家，让婉不由心神摇摆起来。

    “女郎，婢想了又想……”兰莺中开始冒泪：“先前局势不明之时，圣人想借女郎监视荣王府，女郎是圣人中的棋。而如今局势已明，女郎没了用，反而要成为圣人中与家的隔阂……”

    “他们都只想利用女郎……”兰莺哭着：“女郎，时至今日，咱们只能自救了。”

    婉绪起伏间，脑中一阵剧烈嗡鸣。

    见自家女郎脸异样，兰莺忙将其扶住，让其靠在床，转而倒了杯温茶，送到婉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