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消瘦的影也如烛火熄于风中，摇晃着坠落在地。

    似是冥冥之中自有因果注定，这如一潭死般的境，却意外被扮作阿效的阿尚打破。

    那时，她不喜阿尚的过度好动，每每如此，她总会想到病弱的阿效，继而想到不如意却又无力更改的境……

    这段回忆在女帝脑海中现得十分突兀，此刻绝非适合回忆旧事之时。它突然的现，大约是因这段母女关系的变化，同天与民心逐步背离而从不自知的过程，有着共通之。

    褚太傅：“废话。”

    女帝意识地伸手去，试图抓住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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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此刻，她却被更胜从前百倍的失控受包围，甚至即将要被其吞没。

    这一瞬间，女帝近乎是迷茫的。

    一旁一名四十岁的男人神忐忑地问：“父亲……咱们是要往何去？”

    大约从那时起，她便看清了这个孩的心心。

    男人颤颤抬手指向驱车之人：“那……您总该知晓这些是谁的人吧！”

    很小的时候，阿尚的是无比鲜明的，活泼好动而又格外固执。

    脚踩着的金砖似在崩裂，整座大殿都在快速地坠，天旋地转，万移转……

    风未止，雨稍减。

    “……”

    可此时，她以旁观者的份忽然发了这些陈旧的回忆，竟猛然意识到，这段从生动到安静的过程，原来竟是一疏远与剥离……

    女帝尝试着去想，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答案。

    “火都烧上眉了，不走还等什么？”褚太傅没好气地：“能走不就成了！”

    男人瞪大睛：“您……不知往何去？就敢跟着走了？”

    开始躁动的街上，一辆疾行的车，端坐着的老人叹息一声：“成也无心，败也无心。”

    人心无形且多变，人本恶而贪婪，不加以威慑规训，则不足以掌控……她分明不曾大意对待过，何以还是失控至此？

    “圣人！”

    抱着包袱的男人这才松气，也不再追问更多，只掀开车帘一角，往后方看去，不安地：“也不知都跟上没

    天冠冕摔落，玉珠散开，颗颗迸溅着落阶。

    幼时的阿效与阿尚都很笑，尤其是阿尚。

    失控的事，失控的人，失控的人生……想要脱离这失控的一切，获得掌控自主的权力，不再被任何人和事左右，正是她一步步竭力往上爬的初衷。

    这个没有答案的答案，让女帝竟生一无从自省的茫然，茫然之，是失控带来的恐惧——

    究竟是哪里了差错？倘若重新来过，她当怎样的改变，才能避免今时这一切的发生？

    为君王，站于最，俯视众生，通晓天事……可在这样一个大的过失面前，她竟不得答案！

    直到那最后一次跪别，也是安静的。

    她此生最厌恨的便是失控二字。

    “陛！”

    阿尚也的确得很好，代替阿效读书，上战场，成为储君……每一次来向她行礼时，都比上一次更加安静沉稳了。

    一阵冷风呼啸着钻殿，铜雀烛台上的两蜡烛摇曳着熄灭。

    这份沉静，想来是她这个母亲教导之的结果，她自然是认可欣赏的。

    从那之后，她愈发严厉地要求阿尚收敛。

    老人被问得心烦：“我怎么知？”

    被罚跪时，阿尚轻易绝不认错，那样小的孩，宁愿跪上一个时辰，也不会承认自己错。但在看到她这个母妃因动怒而闷咳嗽时，却会张地立刻站起来，说自己错了，忙问母妃哪里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