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这大的痛苦使然，又或许是她的兄终于没了力气，她终于得以将他推开。

    吴白几乎立刻解自己的外衫，手忙脚地盖在他上，但她很快又意识到这无济于事，无助到了极致，她突然提声音，大哭着愤怒地问：“……你为什么要替我挡刀！为什么不走！”

    而这些声声为了正义公的卞军，全然没有任何理可讲，他们只需要举起屠刀，便能毁掉一切！

    吴白双手颤颤地去替他拭嘴边的血，胡地问：“阿兄，疼吗……”

    吴白猛地回，只见另一人也中箭倒地，随之而来的是一行四五名骑之人，皆穿着暗衣袍，看不清形容。

    吴白跟着往前扑倒在地之际，只见那人被一支箭生生刺穿了一只睛，倒在地上发凄厉刺耳的惨叫。

    这一刻，她实在恨极了！

    她眶中大颗的泪，五脏六腑好似被丢了沸腾的中，浑每一都在被剧烈地焚烧着，骨几近要碎开，脏腑也几乎要化作灰烬。

    可此刻她被兄护在，听着一刀又一刀落在他上，才真正知何为世。

    “方才他们要带走我也好，要杀死我也罢，你只趁机离开就是了！若他们为难你，你便跪磕几个，总能活去的！你为什么非要……”

落，每一刀去，吴昭白的便随之颤动，但他依旧将吴白压护在，双臂抱着她的。

    她双手扶着兄的肩，将抵在他冰冷的额上，声音终于低了来，呜咽如风：“阿兄，别死，求求你……”

    吴白奔扑到兄边，伸手想将他扶起，却竟不知从何手，他上全是伤，全是血，中也在不停地涌稠的鲜血……

    “白，我什么都不如你……”他中的鲜血还在往外涌，声音时而痉挛抖动：“……今日你将一切都安排妥帖，方才门时，见你走在最后面……我便想，我也该有些担当模样……”

    就在吴白认定自己只能带着这一腔恨意死去时，那把即将落在她上的刀却突然坠落，被她扑撞着的人也忽然仰倒。

    “记得告诉祖父，父亲，母亲……”

    所以她也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无用……正如此时她已用尽全力气，却也只是将那举刀之人撞退数步，她有无尽的恨，却依旧伤不了卑劣者分毫！

    她恨透了这世，恨透了造成这世的人，恨透了这些卑劣的举刀者！

    她吴家世代清白，家中为官者无不清廉，父亲任侍郎以来，一心为艰苦的民生呕心沥血，她家中大半家财也都用在了救济民之上……

    她从未这样恨过！

    如此形，他嘴角颤动，竟然笑了一：“白，这一次，我得未必不如你吧……”

    “我不想向他们磕……”吴昭白的声音开始变得低弱：“我更不能睁睁看着他们羞辱我的妹妹……我的妹妹，是京师第一才女，他们凭什么……”

    她迂腐多年的兄，这一年来也曾日夜不眠地写过一篇篇活民救民的文章，虽说他总纸上谈兵，可他并无过错，更绝非一个该死的人啊！

    那把不将人置于死地决不罢休的屠刀再次要落时，吴白猛地上前，重重地扑撞向了持刀之人，嗓中发仿佛从不属于她的嘶喊声。

    “你就是不如我，我才不想亏欠你！”吴白哭着：“你不许死，我就是要你活着看着我如何更……你不许死！”

    “白……我才知，原来只需放成见，个正常人，便可胜过许多人了……”吴昭白的声音开始涣散：“个正常人，原来这般轻松……”

    “你嫂嫂，还有阿宪，我……”

    吴昭白的声音支离破碎：“很疼，很冷……”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

    去年使东罗，她也曾目睹过世景象，那时她悲戚愤怒，却尚未尝过恨的滋味……

    吴白闷在兄的膛，什么都看不到，她想起，却被抱压得死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