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停谈。

    见那女影走远了些，几名官员才于暮中换起了神。

    “参见皇太女殿！”

    随着侍女们的行礼声，通禀声也送到了圣册帝面前。

    圣册帝靠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支一肘撑在小几上，拄着太正在闭目养神，闻声张开睛，慢慢坐直起：“宣——”

    一名侍女上前相扶，另一侍女取过龙金杖，送到女帝手边。

    女帝拄拐静立，看向那被打起的珠帘，以及跟着走来的人影。

    来人金笄束发，着月白袍服外罩浅丹橘圆领纱衣，净明亮。

    室刚掌了灯，屋外尚未完全暗，光影织间，圣册帝前几分恍惚，看着那比京师“初见”时要刻许多的眉，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

    那时，阿尚每从外面回来，见她，便是如此。

    阿尚重孝，若是久未归京，每每总要行跪拜大礼，仰起脸喊一声母妃或是母后。

    喊母妃时的岁月里，阿尚仰起的脸是生动带笑的。后来喊母后时，神态气质便日渐沉稳来，直到只剩了恭敬。

    此时走来的人影未有跪拜，抬手行礼，平静地唤她一声：“见过圣上。”

    圣册帝回过神，看那双睛里，四目相视，李岁宁不曾回避。

    随着圣册帝轻抬一手，室的婢女侍们皆躬无声退了去。

    女帝静静看着前的少年女。

    李岁宁也在静静回望着女帝。

    事实上，她自重生以来，还未像现在这样认真直视过这位女君王。

    此时她视线中的人，整洁的发髻几乎全白，宽大的衣袍难掩形消瘦之。

    李岁宁倏地意识到，她是真的老了，哪怕她应当还要等两年才能满六十岁。

    她得到了皇位，也将自己献祭给了皇位。

    老弱者总会叫人心生怜悯，君王迟暮更易给人悲凉之，更何况是一位丢了京畿，被放逐太原的君王，尤其是这位君王此时特意卸了威仪，缓缓唤了一声：

    “阿尚。”

    久违地从对方中听到这两个字，李岁宁倏忽间，就会到了昨日崔璟的那个说法——言名即为咒。

    且同样的名字从不同的人中说来，会是不同的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