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自己提及了她的伤心事而抱歉，也为自己此时在与卞军共事而羞惭。

    听到民群中一阵，吴白快步走上前去查看。

    她说话间，声音低了些，脸上已看不到悲切：“兄为了护我周全，命丧于卞军破城之日。”

    她想为这世讨公，而皇太女殿所行之事，却是在支撑着不让这世崩塌。

    宋显莫名怔了一，旋即又听她：“我为皇太女殿事，宋大人私心里也是如此，不是吗？”

    想到往事，宋显几分失神：“曾几何时，宋某愚昧浅薄，笃信殿不过哗众之人，然而如今思来，可‘哗众’至此者，百年仅此一人而已。”

    “此事与宋大人何。”吴白看向京畿所在，：“这笔血债，总有一日我要向卞军讨还，向这世讨还。”

    中州司本掌一州军政，但自废帝在位时起，此职便逐渐没了什么实权可言，平日里只替刺史料理些杂务而已。

叔易的安排，未让他远赴别，而是将人留在了蒲州。

    吴白转回看他：“我与宋大人本就是站在一的。”

    宋显看着她，只觉她周不见了以往的随剔透，而覆上了一层黑的，这中似有着取之不竭的决心，足够支撑她与这世抗衡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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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女殿所走的每一步，都受世人瞩目，也皆在世人意料之外，正如此时她以储君之躯，持剑抵挡于炼狱之门外，为大盛苍生斩杀贪婪凶狠的恶鬼。

    未有败绩，也不能有，此等战事一败便会再败。

    他那些不该属于此时的杂心思，询问：“不知北境战况如何？殿是否平安？”

    宋显微微一惊，连忙致歉：“抱歉……吴娘还请节哀。”

    蒲州被卞梁控制后，在洛的谭离曾私去信宋显，询问宋显是否愿来洛，他可以向洛“钱甚”先生提议举荐。

    凡此地者，一概皆可收容，但必须要经过严格的搜查——此乃吴

    “自岳州瘟疫之后，宋大人变了许多。”吴白。

    这世，唯有这样不凡的“哗众者”才能救得了，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劈开混沌，开启太平之。

    “吴娘也变了很多。”宋显看着前一素淡的年轻女郎，试着问：“贵府家眷想来都已在洛安置妥当了？吴老先生可好？”

    蒲州百姓在卞军的控制境多艰，只因宋显和蒲州刺史从中与卞军费力周旋，才勉维持住蒲州秩序。

    她要这世上再没有卞军，也再没有世。

    但她并不认为宋显丢了骨气，他之所以抛去了外在的气节，是因骨血里满了对这世的仁慈。

    宋显离开后，吴白独自静立片刻，便返回继续事。

    宋显回神，敛容：“正是。”

    吴白慢慢转过，看向北方：“殿守北境，未曾让北狄贼近半步。纵万般艰险，却未有败绩。”

    但宋显拒绝了，他选择继续留在蒲州。

    宋显给谭离的回信中，自称“骨气既已全无，便也不必再有”。

    思及那些可以想象到的伤亡场景，吴白的声音有些发哑：“相比之，我等能的事实在微乎其微。”

    一名蓬垢面的赤足女拒绝搜。

    “祖父和父亲皆去了太原，一切皆好。”吴白：“兄未能随我们一同离开。”

    宋显无声攥了衫的十指，缓声：“吴娘，宋某与你一同为这世讨一份公。”

    他今次来此，便是为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