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坐享其成之法，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无能懦弱，愧责一生。”

    无需多言，一切都随着这盏灯火变得明亮了，真正的灯人并不是他。

    魏叔易跟着：“动事宜也需要筹备，殿途跋涉，务必休息一晚，这些事便由我和姚廷尉来安排。”

    姚翼忙声劝阻：“殿……”

    “可他又何曾听过我的，我临走时曾待他务必留在太原等我回来，然而他又去了哪里。尔反尔，便人老师了吗。”

    她没有掩饰自己的忧急，刚打了一场大胜仗回来的人，没有提半字自己的艰辛与荣光，只将视线放在此，这才是她真正一路急赶而归的原因。

    她答：“不会。”

    对上那双睛，姚翼清晰地察觉到，她不想学什么所谓避于人后的帝王之术。

    魏叔易：“太傅有言，若殿提早归来，切勿着急动作，只需安心留在洛，静待消息时机，名正言顺地稳妥京。”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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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不重，也没有太多绪起伏，却莫名叫人觉得不满和委屈，以及很难被察觉的一丝不安。

    这一刻，姚翼说不清是忧虑多一些，还是动多一些。

    “我若未曾回来且罢。”李岁宁：“我既回来了，若只是睁睁地远远避开，让老师他们为我血，那我回不回来又有什么区别？”

    姚翼动沉默间，魏叔易开了：“我与殿一同回京。”

    李岁宁微微握了手指，抬问：“若我不听呢？”

    “太傅说……”魏叔易复杂一笑，如实转述：“死里逃生者，倘若再以犯险，是为真正的蠢，不他褚世清的学生。”

    只这一，魏叔易便知她接来会有怎样的决定了。

    魏叔易看着前人，她上沾着雨气的披风未解，额角的细小绒发在灯火透黄光，将她底的郑重急切映照分明。

    李岁宁听罢，底反而平静来，问：“老师可曾与我留什么话？”

    雨天路泥泞，车略颠簸，灯影时而晃动着。

    他对各计划知得最为详细，他随同在侧，李岁宁才能到更好地去应变。

    姚翼轻叹气，也不再试图劝说，妥协之余，：“先回去，睡上三个时辰。”

    “我要赴京畿。”她没有犹豫地说：“连夜动。”

    这两件事或无太多可比，姚翼只是在想，当他试图以“常规”的帝王之术劝谏她时，是否也要考虑到，那规则并非人人都愿意领受，也并非人人都需要去领受？

    他中的“灯人”，放那茶碗，在已经驶动的车，直言与他问：“太傅何为？请魏相如实告知。”

    此时距离李隐的登基大典还余六日。

    “表舅，让我去吧。”她说：“刀山血海也罢，我杀过去，杀到哪里算哪里，至少让我尽力而为。”

    李岁宁沉默了一，才：“我就知。”

 此刻她回来了，他能为她安静地一盏灯，这区区小事成了幸事与洒脱事。

    魏叔易的声音却字字清晰，半没有波动起伏地讲述了这场由太傅主的全计划。

    当年那场变，太宗皇帝并无亲自动手的必要，彼时不乏愿为他背负恶名并赴死者，可他还是选择亲自动手了。

    受人仰重的者历来自有自己的行事规则，旁人无法阻挠。

    “就此留在洛，等老师成事的消息传来，之后我再名正言顺地京，如此一来，我会如何？”她问：“净净，从容面，稳妥无虞吗？”

    她很像她的先祖，太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