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一样啊，周荣是杂糅的，的，陈锋是清澈的，温柔的，像晴朗的天气里晒在光的白床单，和他在一起她不会张，不会觉得压迫，

    “没什么，”赵小柔笑着摸摸额，“上午太累了，一累就容易走神。”

    “哦，好像是的，”陈锋认真地打量一赵小柔的脸，确实有些疲态，“那小柔晚上可要好好休息。”他说完叫来服务员把菜好，给赵小柔沏一杯茶。

    赵小柔透过袅袅气凝望玻璃杯里的尖茶，叶片舒展，层层叠叠像一片茂密的森林，她突然后知后觉地抬端详陈锋，“咦，我才发现，你又不镜啦？”

    “嗯，”陈锋抿一茶，脱掉厚重的黑羽绒服，一叠好，动作很慢，

    “该看的看清楚了，就不了。”

    说完他回凝视着赵小柔的睛，

    “小柔，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不和荣哥在一块儿？”

    赵小柔回望他柔似的桃眸，那里此刻翻涌着一缕暗，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那些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疑虑都在此刻得到了答案，那些眷恋又回避的神，温的脸颊，似有似无又连忘返的碰，都指向了唯一的答案，

    “陈锋，你……”

    赵小柔张着嘴想说什么，但后面的话都被包里再次响起的手机震动声打断，

    是周荣，赵小柔有得救的觉，她毫不犹豫地接起电话，却在短短几秒后再次坠渊，

    “喂？周荣？对不起我今天太……”

    “赵小柔，我妈车祸抢救无效走了，带上我儿来看一吧，就当是最后一面。”

    决绝

    周荣一个人坐在医院冰冷的走廊里，抵着墙，双目闭，耳边充斥着一大家人如厉鬼般凄绝的哀嚎，真蠢啊，有时候他真怀疑人类这个到底级在哪里，为什么总有人觉得哭可以喊醒死人呢？

    他哭不来，也不想哭，他什么都觉不到，

    冷酷，他忘记是谁第一个这么形容他了，太多了，数不清，他这一生都在伤害别人，

    十几岁的时候是打架，专挑带钉的木板往人上砸，扎得人汩汩往外冒血，像野驴一样躺在地上惨叫，可跑到医院一查，轻伤，

    二十几岁的时候就是谈女朋友，说是女朋友，也只有他晓得自己把她们当什么东西，喜就追，玩得不想玩了就甩掉，这些小蠢货，一分钱不用，只要冲她们笑一笑，她们就把心捧给他，他把她们的心丢在地上，任凭她们在他后破碎。

    他很会寻角度，他的刁巧好像是与生俱来的，能最大程度地伤害别人，最小程度地折损自己，痛快吗？当然痛快，母亲加给他的伤害，他加给了所有接近他的人：我吗？那就忍受我的伤害，这儿疼都忍不了，还敢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