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行的报复

    “二弟。”赵蘅着声音唤了一声。

    傅玉行没有理睬。

    赵蘅了拳。

    把火气去，她继续耐着：“定州药材被劫的事，我知你已经听说了——”

    话没说完，就被傅玉行抬手止住。

    鱼钩在里浮动，挣扎不已，傅玉行静静等了一会儿，看准时机，把杆一提，一尾漂亮的银鱼带而上，在空中划一粼粼冷光。好像他所有事都是如此，行云，轻而易举。

    可到手了，他也只是看了看，从钩上摘，随手伸到面，把那鱼又重新放回里去了。

    然后站起来，收杆，随意招呼她，“来了就坐坐吧，大嫂。”

    赵蘅不甚自在，慢慢过去坐了。

    傅玉行洗了茶壶，了茶盅，亲手斟茶杯，然后端到他面前，没有正看她，却也从到尾安安静静有礼有节。

    赵蘅什么时候被他这么和气对待过，反觉得好像被人放在火上细细慢熬，疙瘩满上爬。她吃不准他心思，索把话一连串说来，“各麝香透冰的订单都是早早立过契给了定金的，到时间如果不能及时把药去，傅家的损失只怕难以计数。如今公公不在，玉止的又支撑不住，老药工们又无一读过那本旧方，傅家除你之外实在是无人可求了。无论如何，二弟你能否念着家族名声，替你父兄解了此困。”

    傅玉行没有说话。

    赵蘅等了等，只得识相：“我知你一向当我是中刺，烟月坊一事后只会让你更记恨我。可我今天仍来找你，是希望傅家在急难之时，我能够些力所能及之事。玉止还不知，假如他知了，只会更加忧劳。可如果你能够手相帮，这事就不会是个难事，你大哥也能少一份心。”

    傅玉行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无表地隔着桌看着她。他无表时就让人看不一绪心事。

    半晌，从他嘴里轻轻淡淡，但很清晰地吐两个字来：

    “好啊。”

    赵蘅反倒一愣。

    “药我来。”

    赵蘅还没听清似的，坐在那半晌回不过神。

    他竟朝她淡淡笑了，第一次没有任何嘲讽甚至称得上温和的一个笑容，“怎么了大嫂，你来求我不就是希望我答应来么。我答应了，你倒不相信？”

    “我再怎么靠不住，也不至于拿傅家的声誉来和你作对。”

    赵蘅愣愣地从他房里来。一顺理成章，但又异常别扭的觉。

    傅玉行……他？

    一个月前两人在青楼里面怒目相对、在祠堂里相互讥讽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怎么关这一个月的禁闭，白脸就变红脸，生生转了，还是说他又憋了什么坏？

    她一路思忖着回到栖风院中，见薛总刚从院里去。到屋里，玉止正披着衣服，在床上趺足而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