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漆黑底的牌匾，在一个大好晴日被人摘了来。

    赵蘅站在人群外，看着刘凤褚站在傅家的门槛上向所有人宣布，从此后再没有养心药堂，只有他们刘家宝药轩。新主人风得意地杀鹿请宴，张红挂彩，又有各新药赠送，闹声传遍三街两市。

    赵蘅在人声鼎沸鼓掌呼声中转离去，走到无人之，在墙角独自站了很久。

    那家破人亡、举目无亲的觉在这一刻被闹烘托得尤为清晰，尤为宏大。痛苦原来是延后到来的，等最初那阵自我保护的麻木过去，它才在某一个毫无防备的瞬间突袭过来，反刍般一次次上涌。

    “玉止……”她无意识地喃喃念。

    突然。

    一只手从后伸，将她一把勒住，捂住鼻。

    她用力挣扎，试图睁开钳制，却在转时被对方一脚踢中小腹。剧痛让人刹那间脑发空，她再没力气挣扎，被对方牢牢箍在双臂里，觉到那白太慢慢变黑。

    莫秀才的哥哥

    赵蘅无数次在梦里撕咬凶手的血，真的见到他，发现他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很瘦小，憔悴，普通，那个嶙峋的驼背凝聚了这个躯前半生的所有劳苦。

    她以为她会愤恨，结果却很平静。冥冥中她预到他们迟早会有这样面对面的一天。

    莫驼拎着一把尖的切刀坐在地上，无地对着被绑的她：“我弟弟就是在这个庙里吊死的，就在放榜的第二天。”

    赵蘅也无地对他：“你也是在这里杀了我丈夫的，是么？”

    他背后有几座倒在地上的神像，脸上蒙着灰尘和蛛网，表是永恒不变的静穆森然。她心想，也许那神像就是这样凝视着莫秀才的自尽，也凝视着玉止的死。

    “我们双亲去世得早，我既是他哥哥，也是他父亲。我靠宰羊把他养大。我知我们这样的人像羊一样不值钱，可他是我活着的唯一念。”他竟很理，到了这一步，所有冲动的恨意都已过去了，只留绵延如余生般漫的折磨和痛苦，他像熟练地使用屠刀划开羔羊尸那样理地划开他的痛苦。

    “傅玉行把一切都毁了。我什么也没有了。唯一能偿还我的，就是把这份痛苦原封不动返还给他。”

    “所以你就杀了玉止么，”她恨，“可他错了什么？”

    莫驼双目幽黑地问：“那我弟弟又错了什么？”

    他站起来，“少夫人，我本以为你会是先自杀的那一个，你比我所想的要顽些。——可那样会很痛苦，我知你和我一样都在度过这独活的痛苦。”这份谅而平静的表面有一不见底的黑井，明明白白敞开着，预备把遇到的每一个都拖和他一样的渊。

    “我不是个好哥哥，我没能让我弟弟活得面些。”他慢慢绕到她后，将手扶上她的脖，像每次宰杀羊羔那样习惯地拍两作为安抚。

    “你丈夫是个好哥哥。”他平静，“只可惜，他没有一个好弟弟。”

    赵蘅觉那冰冷的刀刃贴上她的脸颊，切里。

    “别伤害她！”傅玉行浑滴汗赶屋来，声音里有极度的张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