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凤褚真是财大气，宣州这么多老药铺，竟到了他说往东就没人往西的地步。”

    也有些掌柜反来替自己抱不平，愁眉苦脸：“少夫人，不是我们有心针对。我们如今的境你也不是不知，是死是活还不是他动动手指的功夫。”

    赵蘅知这话虽是推脱，却也不乏三分真意：“你们这样寄附于他，是自保也好，谋利也罢，难就是久之计么，你们真以为刘凤褚能容忍多少人在他认准的盘里分一杯羹？等他把傅家的掐断了，转要对付的就是你们。不到他一家独大的地步，他是不会收手的。”

    她话说尽了，面对铜墙一样的众人，却也无法再转圜什么，只得离去。

    一个多月时间，药源就尽数断了。乡民百姓虽还看病，却只能再到城中抓药。城外周山虽能采药，但到底不全。

    刘凤褚对付他们，甚至无需亲自面，只需简简单单一句话：“只要他傅玉行还在宣州一天，就绝不让他有立足之地！”

    赵蘅听到乡民来传这些话时，愤愤地把药渣泼到地上。

    等到把众人送走，她坐在院中，觉得昏脑胀，腹坠痛。连日奔波气恼，又失于调养，旧病又犯了。如今莫说病人，连她自己常吃的几味药也所剩无余，最后的分量也在不久前给了一个恶胎的妇。

    傅玉行这几日不在家中，坐船赶去其他地方联络外地药商，她独自一人也实在是顾了这顾不上那。思虑，又是一阵心力瘁之涌上来，前一片昏黑。

    走

    连续半个月的雨把乡野都透了，烟霭濛濛。屋檐的雨总也滴不完，落在了青苔的石碗上，杂草土路泥泞。

    屋外夜雨绵绵，屋里两人就坐在灯火前熬着。夜雨急，得人心烦。连着几天没法生意，什么都没办法。

    玉行：“我到庆国府和覃州看过了，刘凤褚的手倒不至于伸到那些地方。不过地方太远，又不是大宗货，他们未必愿意。价格给了，我们又承受不起。”

    赵蘅：“如果我们期要货，没准可以再商量商量。至于钱……钱庄里总还能找找关系罢。”

    玉行：“刘凤褚对付我们的事人尽皆知，钱庄会把钱借给一个随时破家竭财的人家么。”

    赵蘅恼：“实在不行就去报官，姓刘的这样搅行市，官府怎么也得手他。”

    傅玉行只了她一句：“他这两年大肆搜药，可市面上却一好药都见不着，你当他把最好的药都送到哪去了？”

    赵蘅站起来，“总不见得他能把每条路都堵死！我明天就去田直接找那些药的农，不信换不来药！”

    玉行直到夜还坐在桌前考虑路。想要应对刘凤褚的围堵，当务之急是要和多方药商建立期稳定的供应关系，临近所有州县的药质药价在他心中比较着，反复算账。刘凤褚是财大压人，久来看，他们若不想日后再被人用这方式掐住咽，本之计还是在于转变经营之，把药源握在自己手里。——包拢药田，自产自销，不仅不必受制于人，又可大大降低药材和运送成本。只是这样一来，所需资金甚。

    又或者……

    想着想着，雨夜寒气从窗屋来，玉行不禁到上一阵凉意。

    他第一时间想到赵蘅几天前才拆过被褥，她一向怕冷，今晚床褥对她来说有些薄了，该给她重新添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