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五十两银到底哪来的？”所有相的谈话，最后总以红菱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结。

    忙了半日，众人把所有拣好、清洗、晾，又收回屋里。赵蘅留她们吃了顿晚饭，又一路把人送到路槐树。

    回家一看，院外竟停着座雕金披绸的八人大轿，一群轿夫或蹲或坐等在一旁，都用一不算客气的神盯着她看。

    屋里有个客人正等着，背对着她，将屋里四闲看看，一边看一边摇，带看笑话的兴趣。浑金装玉裹，小屋里几乎装他不。

    赵蘅也没理他，走到灶台前替自己倒了碗。

    刘凤褚旋过来，“你就宁愿过这日，也不愿意选个轻巧些的活法？”

    赵蘅倚着坐来，“你就宁愿一次次上门来惹人嫌，也不愿意老老实实你的生意。”

    “我是心疼你，”他笑着走过去，在她近半蹲，握着她的手，仿佛面前这个人简直让他疼到心窝里，柔声，“你一个弱女，何必非要什么事自己挑在上？傅家大公都死了三年了，那个不成才的小叔也落在外，恐怕早就客死他乡。如今这世，谁谅你度日艰难？把药方卖给我，拿了钱，日不比现在好过？”

    赵蘅看也没看他，扬手把泼过去。

    刘凤褚立即起后退，冷声：“你这是什么？”

    她要笑不笑，“谢谢你呀。”

    刘凤褚底愠一闪而过，但他很快换了个哀怜的声调，“傅家娘，这两年天灾人祸，正是成药短缺的时候，我要这药方也是为民着想。你一个人才能多少药，我手上有这么多药工铺面，你把药方给我，岂不是能救更多人？傅家从前在时讲究的就是急人之难救死扶伤，难你真要为了自己赌这一气，就把救命的药方霸占在自己手上吗？”说得声声动人，也未尝没有理。

    只可惜，说这话的人是他刘凤褚。

    赵蘅冷冷笑了一声，“当年我丈夫就告诉过你，开门药从来只有一样标准，就是能不能把病治好。你把你那些偷取巧的心儿放在修合之上，早晚自恶果。如今若不是再没人买你的药了，你会良心发现？——不过也不要，你就算是跌上一跤，这几年也早让你赚得满肚油。至少不像寻常百姓，生了病都求药无门，买到的也全是你这人渣来的假药。你刘凤褚若是懂得济世人几个字怎么写，狗嘴里都能吐象牙来了。”

    刘凤褚被她撕扒脸的一通挖苦，气得笑了，他俯，放轻了声音：“傅少夫人，我在你上已经是用了最大的耐心了。”

    赵蘅扯扯嘴角，“那我可真荣幸。”

    门外蔡旺生拿着锄冲来，一门护在赵蘅前冲着刘凤褚大喊：“你又要什么！”

    刘凤褚本不把他看在里，把被泼的外袍脱来拿在手上，朝着赵蘅，留一句：“傅家娘，你记着，我刘凤褚要的东西，你终究是要给我的。”说完大步离开了。

    蔡旺生等人走远了，才卸怒容，满脸忧虑，“少夫人，我看他那神，不像要什么好事。这如何是好？”

    赵蘅也默然。她哪里能知，她唯一能的就是见山过山、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