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蘅：“我是不知这笔钱你怎么来的，但我想你一定付了什么重要的代价。你若回来了，这笔钱就是你的退路；你若不回来，我也并不打算把它用掉。”

    一个心底里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欠他的。

    她憋了一气给三年前那个落荒而逃的他看，她说不低也要撑去，她就是能撑去。

    傅玉行诧异地望着她。他看向她后这座灿然一新的屋，和屋中那些已成规模的药柜。

    他忽然笑了，笑里带着认命，带着心甘愿的认输。

    “明天和我去个地方吧，大嫂。”

    宣战

    丰乐酒楼，各家药掌柜在此汇聚，都已听说了这两日的事，面多少带着惶惶。

    “那傅家二少爷如今回来了，这事可是真的？”

    “姚掌柜从码过来，看到他那些登岸的货有十几条船，不知是从哪里了生意回来。”

    “当年我们那样对付他，如今总不会来报复咱们？”

    众人窃窃私语时，刘凤褚就坐在主位上，沉着脸一言不发。那傅玉行不知怎么刚回来就和知州攀上了，县令被抓，害得他自己也差惹上麻烦，这几日上好一番打。他刘凤褚但凡不傻，也知傅二少爷这回是来者不善。三年前那就是个难对付的对手，如今还不知……

    正想着，正主便不请自来了。

    当傅玉行踏着楼梯现时，有几个掌柜不自觉站起了。待站起来，才想起刘凤褚还在这里，一时夹在中间，客气也不是，不客气也不是。

    伙计来给新客人添了座，傅玉行自己却不坐，只恭敬对他边的赵蘅请。赵蘅也就从容坐了，一个妇人现在这场合，不仅不退避，更是半句推辞都没有，无论是在傅玉行面前还是在场上诸位掌柜面前，她都受座受得心安理得。反倒对面几个为难过她的掌柜，如今风转，一对上她的神，便生一心虚。

    刘凤褚始终就坐在主位上，盯着他们。

    傅玉行也半笑不笑的，说的话开门见山，语气却温柔和气，仿佛他们之间一直都是有商有量的。“今日既然诸位连同刘行首也在，客话我也不再多说了。我如今回到宣州，就是为赎回傅家祖业。”

    随从奉上一只木匣，当众打开。

    傅玉行：“刘行首可以过目一，这里面的钱票，我想足够买回傅家祖宅和十七生意。”

    刘凤褚还是不语，动动手指，让人把木匣放到面前，他瞟了，便勾嘴角笑起来：“傅二公，你莫不是和我开玩笑？当初我买这些宅和铺了多少钱，你给我多少？贵卖贱买，你自己倒是不吃亏。”

    傅玉行神不变，笑容也只在脸上，“整个宣州城谁人不知，当年你趁傅家虚弱，低价夺走傅家所有地产。现在来说这话，为免颠倒黑白了。何况这些年来，傅家药铺早在你经营之一落千丈，都已是几间摇摇坠的旧房了。”

    刘凤褚索将往后一撤，以他一贯放肆的态度笑：“旧房，那也得是我的房。”

    傅玉行：“看样刘行首是不肯让步了？”

    这二人对峙，倒把其他人吓得冷汗津津。只有赵蘅还另看戏。

    傅玉行对这个结果仿佛一都不意外，只是：“无妨，这也在我意料之。但是刘行首，该给的礼数我都已给了，接来无论我什么，你都不能怪我不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