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了。”

    辛渺如蒙大赦，刚松了一气，就听见他说：“我陪你去。”

    她僵在那里，片刻，听见一声轻笑，楚留香抬脚朝她走过去，拉住她手中缰绳：“你难以为我会说夜了早回来，然后任你大半夜去外面人生地不熟的荒郊野外么？”

    楚留香叹了气：“光州可不是杭州城，你才到这里一日，难有什么不能等明天天亮了再去？我会陪你的。”

    辛渺却十分踌躇，她的手握着缰绳不动，终于还是叹了气，塌肩膀：“正是因为刚来，才要急着去。”

    “这是个什么说法？”

    “红红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一定是有原因的，我虽然不认识人，但总有办法和妖鬼怪们打听消息。”辛渺也惊讶于自己的胆量，她居然还有主动去找事的一天。

    “就是不知这里的地蛇好不好说话了。”辛渺说是这么说，但楚留香却从中听几分从容。

    “……”她都这幅打扮了，一看就不是要好声好气去走访打探的。

    楚留香一时哑然，他虽然有些手，但不至于对怪力神之事妄自尊大，还真是帮不上什么忙。

    他见惯了她与人为善的一面，偶尔想不起来她上还有个山神供奉之位，看来也不是好的，也是打打杀杀，其中艰险不足为外人也。

    但他依然不得不为她忧心，只是这话在肚里酝酿一番，却无从落地。

    夜风中带着海气息，淡淡的不明显，远汐的声音却很清晰，哗啦啦的拍在山石上，一阵一阵起伏涌动。

    楚留香沉默的时间久得让辛渺忍不住问：“你现在要去休息吗？”

    他只好卸一肚翻涌的思绪，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突然：“我现在总算理解蓉蓉她们的心了。”

    没想到，辛渺听了这话，却说：“门的时候有人记挂，一直等你回家，这是福气。”

    她的语气格外温柔，楚留香抬，心里莫名被这话动了一，凝视着辛渺。

    隔着面，他好像都能看见她的神，仿佛有些怅然若失。

    “我也会等你的。”

    他也不知这话怎么就脱而了。

    兽骨面黑黝黝的眶中，楚留香看见她的睛像面的波光一样，闪烁间格外明亮起来。

    “好。”她声音里带着笑意，听得楚留香心里突然一阵熨帖。

    言巧语他也会，不过竟然都比不过如此朴实的几个字能叫她兴。

    楚留香从她手中接过缰绳，送她到了门，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