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不好，有发青。”

    辛渺忧心忡忡，立刻站起来：“有吗？”

    小桃忙不迭应声，两人便搜罗起东西来，李凌云木呆呆的站在旁边。

    这祠堂里简直不像是住了个活人的样，铜盆壶火盆杯碗之类的东西上都落了一层灰，也没有井，只有院里一屋檐接雨的大缸，李凌云住的这个屋里，也只有一张床，一破衣箱，敞着，只有一两件颜灰扑扑的衣服，还有孝布孝服。

    这地方寂静陈旧得像个坟墓，连人也像个活死人似的。

    小桃看见的唯一一抹亮是那衣箱底的一片襁褓，颜鲜亮的织缎，还有个小小的虎布偶，样斑斓，坠着一个鎏金铜铃，打着漂亮的苏络。

    这是给小孩儿的玩意儿。

    小桃立刻想起来，当时李凌云死了丈夫，老太太天天哭，骂她是丧门星，克死了二少爷，非要李凌云打着肚搬祠堂守孝给章家的先祖赎罪磕，当时这里还没有这样落魄，她还有个丫鬟伺候在旁边。

    直到这李凌云生孩，厨房那边的人房听了一夜哭嚎，第二天早上大家都说生了个女婴，老太太脆将祠堂锁了起来，自然也没丫鬟伺候了。

    祠堂那边声音越来越小，几天之后去给母女俩收殓尸，才发现李凌云彻底疯了，婴儿不知所踪，于是这里就彻底没人来了。

    李凌云嫁过来也不过两年，她还是这家的外甥女呢。

    小桃觉得心一阵寒，但是在这么个地方，好像没人觉得如何，李凌云克死自己丈夫，还断了二房的香火，大家都觉得这样一个女人落到这境地里，仿佛也是因为自有错，就算将来她娘家来人，章家还要问罪呢。

    不知为什么，来之后，仿佛没有人想谈说话了，一无形的东西将这整个不大不小的府邸笼罩着，尤其是这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风声都很轻，没有虫鸣和鸟叫，置其中的人，都能受到沉重的霾和恐惧，悲愤，忧思等等薄的绪重重的压在尖上，叫人说不话来。

    小桃和辛渺不说话，李凌云像是已经化成了供桌上的层层黑漆牌位，单薄的伫立着，晨光将她的形模糊，拉，仿佛也要在她黑的睛里刻上生卒年月。

    忙活到姜此玉退烧，已经过了大半天。

    辛渺终于开：“我们走。”

    小桃坐在床边，抬看向她。

    辛渺神定：“去找你娘，先带着姜此玉和李凌云去。”

    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不墙外有什么，总比待在这个吃人的府邸里要好。

    小桃重重的了。

    李凌云没有说话，她还是站在那里。辛渺知她在这里受了太多痛苦，恐怕神上不是很好，好在她看上去也十分稳定，起码她还认识姜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