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然想要微笑的冲动从胀满的腔里发散来，也足以让他忘却隐隐的沉重和一切痛苦。

    辛渺最终还是给姜此玉回了信，只是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只好说了说自己的近况，与她约定有机会还来客。

    这时候她回想起先前同生共死时，简直远得像是十几年前的事一样，分别的时候，辛渺和她都没有想到，但如今她隐约有觉，往后再相见，恐怕是很难了。

    她或许不会有变化，但姜此玉的遭遇是她无法想象的，世事无常，王权更迭，这些事离她太远了，太不真实了，辛渺打开窗望着自己的院，像是看着一座恒久不变的堡垒，她忽然意识到，往后无比漫的岁月，不论是谁都不能久的陪伴着她，唯一恒久不变，让她能安心依赖的只有她前的一切。

    她的未来会成为一艘漫无目的地游的小船，在无尽的寂寞和永恒中不断漂，一切都会消失，变化，不可捉摸，如果不想将自己消磨在这残酷的时光河之中，那么她必须抛许多许多船锚，将重要的东西当船锚来锚定自己，才不至于迷失。

    辛渺开始时间的发呆，目光凝望着渠藏的本，不过两三日，满楼就发现了辛渺上产生的惊人的变化。

    这变化很难以语言说清，只是偶尔看见辛渺无悲无喜的目光，便觉得一瞬间十分陌生，如同极小的时候在寺庙殿堂抬仰望，与神佛木胎泥塑的目光相接，无知无觉地为自己的渺小而觉得震颤。

    但辛渺的面容不是隔着烟雾朦胧的象征，她静寂的神会因为满楼而泛起涟漪，仿佛忽然从云端被拉回了人世间徐徐地醒来，真切地笑容来。

    满楼的确想要问，但红红阻拦了他：“辛渺如今一呼一间便能定，随是凡胎，但不假日便能顿悟了，这是极好的，你别担心。”

    红狐狸满脸喜，偶尔也在她侧修炼片刻，满楼这小楼中，时时刻刻与辛渺相伴，却有一空落落的恐慌。

    他必须睁睁地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一切都是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只是说不清，便是不可说。

    辛渺有一天早上醒来，终于发现自己的变化，她的躯留存在有形的人世间，魂灵却跨过了最最玄妙的一门槛，但细细觉起来，又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似的。

    她无声无息地披上衣服走屋，在天穹未明的远方看见漫天清晨的霞光从海岸线上升起，暗淡的群星在蒙昧的天幕上闪光，她的散发淡淡的荧光，辛渺双手合十，引来狂风，衣裳被落，发在后飘动，屋瓦随着她的力量开始震颤，散发不真切的光芒，一切表面都开始如同接不良一般闪烁起来——

    她觉自己手上在发，贾维斯忽然现在了她面前，屏幕上是一片猩红的警告不断。

    “警告——未知力量正在夺取权限，检测到本世界未知力量，警告！”

    小小的院落忽然被剥离了表象的伪装，满楼惊醒时，整个房间和里面的东西都变成了黑的剪影，表面有无数绿的字在迅速闪动，但仔细看去，又看不懂。

    不止他醒了，满楼发现辛渺不在他侧，正要大声疾呼，前又是一，他已经被一力抛到了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