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突然问她：“会觉得辛苦吗？”

    “什么？”薛清茵不解。

    宣王垂眸，掩去底的漠然之，：“嫁宣王府便难免遭遇窥探、敌视。位愈，愈难行。”

    原来是说这个……

    薛清茵有些讶异，先前宴上宣王没同她说过这些，为何如今反而提起了？

    薛清茵反问他：“殿觉得什么样的生活才该是好的？”

    宣王稍作思忖，没有说话。

    一旁的杜鸿雪小声：“农家炊烟袅袅起，茶淡饭饱腹，父母健在，膝有儿女？”

    “那大抵只能存于想象之中了。”薛清茵轻声。

    她从穿越过来的第一天起，便很清楚明白时代的局限。

    “农无权势，无所依，靠天吃饭。大旱、洪，哪怕是旁人一个不快，断了他的渠，莫说茶淡饭了，能不饿死就是好的。”

    杜鸿雪喃喃：“也是。”

    “若是商之家，看似殷实。但若是不幸被权贵瞧上。商不过末，最终又能落得什么好场？”

    “若是寻常小吏，也常常沦为上官的刀剑。用得久了，便难免有折戟之时。”

    “太平盛世尚且不易，若遇战那更了不得了。”

    杜鸿雪禁不住：“如此听来，这世上没一个人是活得痛快的。”

    薛清茵咂嘴：“没有人是活得容易的，但倘若比起还要为生计而发愁的百姓，我已经活得够好了。殿，我很知足。”

    天塌来，都是宣王这样个儿的去。

    她从未动摇过答应了宣王的选择。

    杜鸿雪听她语气笃定，都不由心一凌，再看向面前的薛姑娘，顿时有说不的望而生畏之心。

    人有时并不是要靠外表的刚方才能叫人敬服的。

    宣王突地抬手，扶了扶她鬓边的发钗，：“嗯。”

    别的话没有再说。

    薛清茵对上他的双眸，他的眸光，像是要将她整个都包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