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表现虚假爆满的假象，许多小姑娘跨越大半个教学楼拽上朋友来上厕所，叽叽喳喳，吵得桐课时完全无法补觉。她们穿梭于教室门与厕所之间，路过时快准狠地伺机往里瞅，看柏修文。

    柏修文确实拥有男女老少都欣赏得了的面貌。以至于后来许多年，桐也辗转了多个城市、见过多少人，却始终再没见过他这样气质与容貌都如此上乘的人。他人生得大、宽肩，外加上五官尤为刻，其实算是颇有侵略的相；然而偏生气质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沉静，盖住几寸锋利。

    桐有时候会想，他还是有那么，只有那么一儿，羡慕这位舍友的。

    然而羡慕归羡慕，这儿心思在繁重的学业压力都很快消磨殆尽了。穷人孩早当家，桐打小儿就明白，像他这若想往后人生有什么突破，也就只能靠成绩一搏……

    “知识改变命运呀！”小时候他爹娘搁地里完活儿，回来就常常念叨着这句话。桐记忆里，他爹喝着小酒，吃着溜香的蒜薹炒，拿着个白面儿满蘸着油吃；那时油滋啦的香味儿好像有颜，和堂屋里暗黄的煤油灯是一样的。

    于是他的学生时代，每日起早贪黑、披星月地学，镜片厚了几层，侧面看球都凸鼓来；在亮白的灯光看密密麻麻的小字，后来太经常拧劲儿一般地痛，可他总是咬咬牙想，总会过去的。撑过去就好了。

    那时他也以为自己会同千万平凡的考生一般，简单又平稳地挨过中，焦灼且兴奋地等待着人生最重要的考试——从此开始崭新人生。

    他知自己不是太的人。在那些个泪的不眠夜里，都是靠幻想来的伟大前程来眠自己，去尽可能忍耐，可是……

    ——如果人可以预知未来就好了。

    ·

    变故发生在何时，并没有人记得。这也不值得被铭记。

    当时桐吃完中饭回班自习时，发现自己椅被人拿过去坐了。他思索几秒也没说什么，便一时把后座一人的椅拿过来借用，随后背诵课本。

    “鱼我所也，熊掌亦我所也。两者不可得兼，舍……”

    “你们听说了吗！后天XX工演唱会，我到几张票，到时候一起请假去看呀！”

    “看看能不能请来吧，我爸不带让我去的，很烦，最近成绩又降了……”

    “是故，是故所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

    “那可是XX的演唱会，一票难求诶！黄都炒成天价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