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山说大爷您今年贵庚啊？大爷说他明年满七十。晏山说您看着不像七十岁的人，还这么朗。大爷没接话，问隋辛驰：“你没给老年人纹过？”

。大爷腮帮鼓了鼓，说我没张。

    “知，但不同意。”

    晏山碰碰她的手，小声地说你怎么比纹的人还张，温小妮心想倒是很多未成年找她纹，回绝了就行，这七十岁的人来纹，还纹大面积图案，要事怎么办？她的店估计都得关门，而她不想惹上麻烦。

    隋辛驰的父母足够开明，他要纹，他们没意见，留学回来了纹师，他们也没意见，但中国这么个人动的地方，亲戚的闲话免不了要听，隋辛驰是不在乎的，过年敞亮着一脖刺青，钉也不摘，亲戚笑着说他看起来吓人，小混混才随便纹，问纹痛不痛，隋辛驰说你们自己试试不就知了，问纹意义，隋辛驰说没意义，单纯他乐意。又反复问他打了钉是不是会漏，隋辛驰听得烦，冷脸不答，想这些人脑发育太不健全。他妈外一脱，炫耀似的给亲戚展示她手臂的一小块纹，说我儿给我纹的，好看吧。于是亲戚都闭嘴——别人亲妈都不在乎。

    大爷声音有些发抖，说：“纹真的特别痛？”

    “很少。您是我纹过的客人里年纪最大的。”

    晏山很想问大爷是不是年轻时混过黑社会，或者目前仍是，只是藏不，毕竟他要纹的图案是一只唐狮。他坐在旋转椅上，看隋辛驰把每块图案依次印到大爷上去，拼凑完整的图。

    “纹多久我住多久。”

    “儿女不同意吧。”

    隋辛驰打印好纹的图案，让大爷确定好图案的位置和比例，接着再转印。大爷着上半，温小妮把空调往上调了几度，她刚完成一个穿孔，目前闲着，提心吊胆地站在隋辛驰旁边，看他把图案转印到大爷的背上去。

    “那您受不了随时说，一次不纹太久，怕太久您受不住。”

    大爷没吭声。

    隋辛驰问：“您常住这里？”

    隋辛驰举着纹机准备开始，大爷才开解释说微信号是他儿的，儿从学生时代起就一直想纹满背，他不同意，说纹是社会混混才的事。听到这，温小妮有些嘲讽，说：“纯粹是社会偏见，怎么不说那么多罪犯都没有纹？要我说我还歧视没纹的人。”

    国对纹接受度低，主要的歧视集中在老一辈的人当中，纹了这辈就跟制无缘了，好像这辈也就完了。大爷说主要是妻觉得他脑不对，想不通为什么好好的人，会主动选择伤害自己，他这么大年纪也不嫌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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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会痛，而且您还非要纹大面积。家里人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