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又开始讲话，苦婆心的架势，金耳环像燃烧的火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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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蕙兰，我知你觉得嫁给王壮你有吃亏，毕竟他生前是个四十岁的光，而你得那么乖，但是俗话说男人越老才越成熟，才更懂得疼人啊，你看他老实本分，村里人对他的评价都非常好，说他乐于助人有善心，而且他们家里条件也非常不错，他老汉以前在城里生意挣了些钱，结果独生四十多岁就死了，老两心痛得不得了，这才来拜托我给他们儿个冥婚，我立即想起你了蕙兰，你爸爸妈妈也心疼你，想到你才二十多岁就死了，红颜薄命啊，一个人在底不晓得有好孤单，想到这里你爸妈每天晚上就睡不戳觉，还有你，她也很难过啊。你放心，只要你跟王壮结了婚，你们家跟王家就是一家人了，以后你爸妈和有啥困难，王家能帮一是一。就算是为了尽孝，你也要同意这门婚事啊！”

容易翻来的，女儿过世已有三年，东西该卖的该烧的都理得差不多，只勉从家中找一本女儿读初中时看的外国书。

    说完，火灭了，女人再次扭看向幡旗，一群人都屏气凝神地注视着幡旗，一阵风来，幡旗微微动了动。女人大喜，拍着手大声说：“成了成了！童老汉，你跟着蕙兰的棺材坐到轿上，我们现在就发去新郎家。”

    童老汉在空地上燃了书，泛黄的纸张立即被火成焦黑，那火烧得好旺，即使在这样一个气人的坟场，它也有着永不休止的架势，封上发蜷曲的外国人一半的面孔狰狞着。

    四个男人一人抬轿的一角，咬牙起轿，轿一边一个大大的白圈，他们的脸藏在圈后，圈遮住他们猛烈的汗。

    这婚一结，也算是跟王家成了亲家，就算是两个死人的婚，也不能阻碍活人心里那联结，况且王家那么这个独生。女儿就算还活着，也不一定能嫁王家，结一门这样不错的婚事。但童老心中始终忐忑，女儿死前并非一个人，她肚里还装着一个小的，这还是他们去县里医院认尸才得知的，想到这，他不禁责怪起女儿的不检、不知廉耻，本来已经给她谈好婚事，商议好彩礼，她却要跟一个城里男人私奔，搞一通搞大了肚，还让汽车给撞死了。

    今天是个天，闷，这样的闷和单单让人心中不适，肤像总黏着一层溜溜的东西，搓都搓不掉，童老汉坐在轿，倚着童蕙兰的棺材，不断吞咽，汗，觉得呼不畅，在这密闭的方形空间，他好像听到一阵哭声，由远到近由弱到，他安抚似的摸了摸女儿的棺材，这副楠木棺材是王家给她新打的，摸上去好平整，透凉意，他在棺材反的光里看到自己白惨惨的珠，里面躺着的女儿已经是一把灰了。女儿总不至于害她亲爹，他使劲摇，掀开半边帘，贪婪地了一空气，外面也是寂静，哪有正常送亲队伍的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