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池的大殿上鸦雀无声，傅妧垂眸徐步而行，每落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像她这样的份，在里行走，上不许有任何能发响声的饰，步伐亦要悄无声息。

    三次跪拜，九次叩首，是初次觐见皇后的礼仪。最后一次跪拜后，她微微直了腰，目光却仍落在前三尺的地板上，等候皇后的发落。

    这就是里的规矩，主没有吩咐你开，你便永远只能是个哑，连呼的声音都不能放肆。

    面上陡然一凉，面纱已经被扯去，颔被嬷嬷苍老的手用力抬起，傅妧被迫抬起来，目光却依旧低垂。皇后语声微凉：“倒是个人胚，叫什么名字？”

    “民女……傅妧。”颔被卡的有，声音中透着些窒息。

    不知皇后作了什么吩咐，嬷嬷终于将手收回，傅妧立刻低垂了，以恭顺的姿态伏在地上。衣裙挲的沙沙声传来，皇后被人簇拥着回了殿，正殿除了少数几名当值的人，就只剩了傅妧。

    她仍保持着跪拜的姿态，皇后没有让她起来，她就只能这样一直跪去。

    彼时虽是日，但寒料峭四字并非虚言，只跪了片刻，地板上已有凉意顺着双膝和肘弯向上蔓延。再跪去，寒意一浸遍全，却连颤抖都要咬牙忍住。

    整整一天，她滴未，嘴早已裂地爆起了枯。在极度的饥饿中，她意识地用牙齿去剥落上的，直到尝到了血腥味仍乐此不疲。

    耳畔传来了新的脚步声，其间夹杂着环佩叮当，视线中现了一片裙角，百蝶穿的图样，裙角用金线细细缀着珍珠，每一粒都有小指大小。

    有人暴地着她的肩膀，还有人抓住她垂落脑后的发，迫使她抬。傅妧仍然不敢抬，对方却一把钳住她的颔，冷冷命令：“看着本公主！”

    不用看也知，敢在这里放肆的女只有一个，那便是皇后唯一的女儿，熙华公主元盈。她的容貌没有传言中那样丽，因为纵的神，眉梢角甚至有些隐约的戾气。

    元盈勾起一边嘴角，手上金质甲的尖端划破了傅妧的脸颊，鲜红的血立刻便了来。“怎么，今天怎么换了个人似的，那天撞本公主的脾气哪里去了？”

    脸颊上火辣辣地疼，傅妧只能咬了嘴不声。

    元盈冷冷一笑：“本公主问话竟敢不答？掌嘴！”

    公主的教引嬷嬷孙氏犹豫了一，终于还是开：“公主，这样似乎不妥当，毕竟她是傅家的人，霍大人可是新任了九门提督。”

    元盈凤一横：“他是几门提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区区几个嘴！本公主看见她这副狐媚样就要生气！”

    得了公主号令，一使嬷嬷便站到了傅妧面前，抡开膀打了去。布满老茧的手掌带着十足力，靑了面颊撕裂了嘴角，原本的姣好容颜登时打了折扣。

    傅妧却并没有闭上睛，光依旧平静默然，仿佛这些耳光本不是打在自己上一样。

    就在施刑者也觉手酸时，一个小婢女匆匆奔了来，声音中有些惶急：“公主。”

    元盈正漫不经心地剔着自己的指甲，孙嬷嬷已经斥：“没规矩的东西，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