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妧被凌霜带去后，便一直立在廊，等待皇后发落。过不多时，北燕太萧衍便带着随从来了。

    傅妧抬时，只看到北燕太的一个背影。不远已有小女在窃窃私语，她们自然没有那样大的胆敢在背后议论北燕太，傅妧听了片刻，只听清了南二字。

    再抬看时，只见萧衍后还有一个青衫男，与其他侍卫打扮得都不同，想来应该就是北燕太的近侍南慕云了。

    说起南这个姓氏，首先想到的便是北燕如今的宰相——南玄瑜。之前代替北燕来求亲的，也是这位南大人，他在南楚朝堂上侃侃而谈，说动南楚皇帝将女远嫁，已是传甚广的一段佳话。

    据说皇帝元恪曾当赞：“天第一才，名不虚传，朕还有一号相赠，便是天第一谋士。”

    传闻是真是假傅妧并不在意，但这位南大人，却是天谋臣中的一个异类。

    他东昭大族，却背弃家族孤前往北燕，因辅助北燕皇帝萧延宗登基有功，而被封为宰相，位极人臣。萧延宗为表重，将堂妹嫁他为妻。

    那位南夫人当年也是北燕难得一见的人，两人成婚后夫妇之间极为和谐，婚后不久便生一。后来南夫人不幸因病早逝，南玄瑜立誓不再婚娶，孤抚养儿至今，也是一时佳话。

    有这样一个痴不悔的父亲，无怪南慕云会如此令人神往了。

    傅妧兀自沉思，却听得殿传来一声：“胡闹！”似乎是皇帝元恪的声音。

    过不多时，元盈便气冲冲地从里面来了，将傅妧带回了她所居住的瑶华，罚她跪在院中，不得吩咐不能起来。

    只因北燕太那漫不经心的一瞥，傅妧甚至都不曾抬看过对方的相貌，却因了这莫须有的罪名再次怒了元盈。

    所谓的罚跪，并不是单纯地跪着了事，而是要用双手将盛满的铜盆举过，若因手臂不稳致使盆中清泼，便要遭受鞭笞。

    瑶华的灯火渐次熄灭，万籁寂静中，独留冷月清辉，勾勒少女纤细单薄的影。

    铜盆不知跌落了多少次，鞭也不知挨了多少，直到后半夜，连施刑者也熬不住靠在廊睡着了之后，傅妧才终于能放铜盆。她的动作极为轻柔，唯恐发声音吵醒了看守的人，然而仅仅是这样一个动作，却已经让她疼得泪都了来。

    经过这一天的折磨，她早已遍鳞伤，原本轻柔的衣料蹭着上的伤痕，都能带来痛不生的折磨。

    而这，仅仅才是她的第一天。

    滴未加上遍鳞伤，如果再在外面跪上一夜……元盈想要的结果无非如此，一个刚的女官，又闯大祸，就算是死了恐怕也没人会多问一句。

    至于傅家……是更不会她的死活的。

    傅妧想了想，终于还是拿了在衣襟夹层中的药。月光，素白掌心上那颗赤红的药分外扎。

    师傅在给她这药前曾说过，这药虽然可以令伤势迅速复原，有保命之效，却也会损伤的本。药一共三颗，若是都用了，纵然能保住命，后半生也只能缠绵病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