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条胳膊……

    是……胳膊？

    他的记忆混着，也有些分不清楚，那伸来的到底是藤蔓还是胳膊……是啊……人的胳膊会那样蠢动着吗……

    可他没有动。

    他一动不动地倚在那存在的怀里。

    【兰斯】

    黏糊糊的，像是隔着，或是风，有些艰涩，有些混沌的声音。

    他听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久的、遥远的名字……哦呀，兰斯……是的，是呢，兰斯是他的名字，他是……

    他是……

    他是人类。

    就像是快要坏掉的机，就像是腐朽的枯木，在嘎吱嘎吱的艰难转动，他到底还是想起来自己的份。

    他是一只叫兰斯的人类。

    ……等等，量词是不是了什么问题……不过，那也没有关系……兰斯满足地笑起来，至少他记得大分的东西，不是吗？

    毕竟现在他……

    兰斯思考了一会，才又缓慢地记起来，毕竟现在他在合。

    那是一以人类的语言无法形容的状态，实在要勉解释的话，那就是兰斯正在朝着非人的方向转变。可这又不仅仅只是意味着形态的变化，更象征着某本格的颠覆。

    【……拉……￥……】

    兰斯也叫他……祂……谁……混沌的思绪里，错不清的影在起起伏伏，像是捋不直，不怎么念，都带着怪异的糊。那名字慢慢自他尖抹去，变作另外一个亘古，永恒的称呼。

    【……】

    兰斯试探着叫了一声，于是黑暗便也癫狂欣喜地回应。

    太更明亮。

    它本就很亮，在它永恒地燃烧起来后，那红与黄的两错着，就再也没有停歇过。它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温时常有之，令人难以承受。

    不过哪怕是这样的温，却也是好的。

    只要太还在。

    兰斯依稀记得太是个好的，可为什么好呢……也不大记得了，或许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才会在洪中冲刷消失。

    ……有了太，那月亮呢……

    一想到月亮，兰斯就有了些许难受的觉，于是，那只大大的、漂亮的睛颤抖了起来，齐刷刷地起了雨。

    雨是什么东西……是天上的……会降落，滋大地……好的哦……雨也是个好东西……

    兰斯很快忘记刚才那一缕恐惧的绪，回想起月亮该有的模样。硕大，明亮，冰冷的月亮……和太恰恰是一正一反的两面……是呀，太是祂，月亮也是祂……

    【兰斯】

    他又听到那声音在叫他。

    分明只是轻轻一句，兰斯却莫名知了许多，更多，什么叫月亮现在是他？那月亮以前是谁？

    那只漂亮的大睛好困惑地眨了眨，于是今晚的月或明或暗。

    兰斯，分明不是月亮。

    新生的月亮不懂，在漫的追逐中，转变早就在最初的仪式便已开启。

    光明之钥，无暗之锁。

    这本就是一双生。

    光也是祂，暗也是祂。

    让兰斯害怕的，让兰斯信赖的，由始至终，都是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