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的房间里传来衙役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更远一些的树上似乎停留了几只鸟，发悦耳的鸣叫。

    除此之外, 整个新乌乡像是被笼罩在夜之，宁静而又祥和。

    师从烨站在二楼, 目光虚虚地落在院中，却没什么东西落他的眸中。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优柔寡断过，不什么事，他从来都能以最快的时间决断。

    除了季冠灼。

    帝王不应该存在弱，是以他总能将所有可能成为他弱的东西，都扼杀在摇篮里。

    唯有季冠灼，他依赖于季冠灼的信素，也对季冠灼产生了难以言说的望。

    倘若换其他人，哪怕不杀手，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让柒九他们把他遣送京，而不是任由这个人留在他边。

    可……

    想到季冠灼所说那句“皇上就是为了你们能够安居乐业而努力的人”，他的心陡然了来。

    能说这番话的人，哪怕跟他各自站在不同的立场，为的是不同国家的百姓，他都相信季冠灼不会对沧月的百姓毒手。

    季冠灼没睡太久，天渐渐沉时，他便已经从睡梦中惊醒。

    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又走了那么远的路，他现在饿得前贴后背，恨不得连床脚都吃去。

    但床脚当然是吃不得的。

    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披上放在一旁的外袍。好在这些日他们也断断续续往新县衙中搬了不少东西回来，不至于无衣可穿。

    匆匆拢上外袍，季冠灼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打算去楼的小厨房里薅吃的。

    一门，他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师从烨。

    此时，夕已经西沉，唯余天边一残余的艳金，照得人几乎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