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醇熙却大笑起来。

    她盯着濒死的李梦浮, 一字一句地说：“名利，发妻, 你终其一生不择手段。”

    “最后不过是，”李醇熙忽而呼一气, 她的躯其实有些稍微的颤抖，但很快便咽了哽咽，“败名裂，妻离散。”

    “一捧黄土，又何必呢？父亲？”

    李梦浮咽不断动着从肺腑来的血。

    他张了张嘴，喃喃了只言片语。

    只有离得近的李醇熙听到了。

    ——“对不起”。

    而后李梦浮伸手，似乎是想碰他这个唯一用了些许真的女儿。

    李醇熙顿时后退一步。

    李梦浮就这么睁着，没有借力地狠狠砸在了地上。

    只挣扎了一瞬，便再也不动了。

    血了满地。

    李醇熙呆呆地看着，天光熹微，一还带着凉意的日光照在了少女的额前。

    天亮了。

    过往恩怨，随着最后的一个夜晚在日光无所遁形，便因此消散了，只落了个白茫茫大地上，一个再也没有归途的浪孤女罢了。

    李醇熙忽而咙中发的一声凉气的声音。

    她抱着阿昭，将剑扔在了李梦浮的尸上面，而后转过，沐着满脸的鲜血，一步一步地走过了众人的注视。

    明明是朝夕相的同门和师叔，却没有人敢拦住她。

    李醇熙抱着阿昭，直到前面多了一白影。

    是白薇。

    白薇脸似乎比刚见的时候更为苍白了一些。

    恢复记忆后，李醇熙终于明白李梦浮选择白薇侣的原因了。

    就连她，也第一经不住对白薇心生喜。

    她和李嫣然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除却眉间一抹远山如黛似的愁苦。

    “我不久就要死了。”却没想到，白薇笑着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