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他比人类更聪明。

    幸好他很给她面，没有激烈的反驳。

    “你真好。”佟佳蹭蹭他的。

    他嗓音低沉，“有我在，别怕。”

    后知后觉地，佟佳突然发现，暮饫的声音已经和正常的男人声音差不多。

    不对，准确说，他的声音现在变得很好听，也莫名有那么耳熟，像是在哪里听到过类似的音。

    “郑明。”暮央的声音颓败悲戚，似乎失望透，“你想护住这个女人我可以理解，但楼上那些郑家人，他们活着有什么用？”

    她对郑家人憎恶至极，提起这话时房间里的波翻，犹如浪席卷，浪渐渐变成大浪，颇有波涛起伏大浪翻之势。

    佟佳在这样动的中完全不能站稳，好在后的暮饫犹如定海神针般在海浪里一动不动地，搂着她的腰，令她不至于被海浪席卷跌中。

    暮央没有得到暮饫的回应，黑暗里只有海浪一遍遍地在翻，她声音变得愤怒，“你既然有记忆，就应该记得他们当年是怎么对我的。郑家靠什么发达，他们靠的是我的泪，我堂堂鲛人，却被他们当了动豢养，我诅咒郑家灭族有什么错，你是我的孩，你是我上掉的一块，如果不是我在生你后不愿意吞噬你，他们哪里有机会封印我，郑明，你就算不支持我，也不该这样对我。”

    她尖利大叫：“他们为了把我困在陆地，戳破我的耳腮，断了我的鲛骨，我和郑家有不共天之仇，可你呢，你是我的亲生孩，你却帮着他们对付我。”

    她声音癫狂：“谁都可以针对我残害我，但你不行。”

    大浪在屋里翻，浪砸到天板，又“嘭”地掉落，简直如石砸在墙上。

    暮央的声音像是有回音般在一遍遍回响，激起更大的海浪。

    佟佳搂住暮饫的腰，如果可以，她更想把当年小小的暮饫抱在怀里。小小的他柔弱的毫无自保能力，被迫夹裹在人和非人之间，生和死都在被算计，偏偏他又天赋异禀从小就有意识记得一切。那些残忍的事，他每每想起该有多难过。

    二楼和三楼的郑家的人似乎也有被浪砸到，他们尖叫着又朝三楼冲去。

    “我好恨，我当时不该犹豫。”暮央声音盖过大浪，“郑明，你不是我生的，我不认你！你和他们蛇鼠一窝，你姓郑，你是郑家人。我不认你这个儿，我恨你，你毁了我。”

    海本该是最令鲛人如鱼得之，但如今海对暮央来说就如囚笼。

    她在海浪中呛了，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到后来，逐渐没了声息。

    佟佳双手搂着暮饫的脖，大的海浪声中，暮央的话清晰耳。

    她的手掌碰碰暮饫的脖颈，又将凑上去，将脸颊贴上他的脸，轻轻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