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似乎也是没办法的事，倘若那些怪的数量持续增多，终有一日，整片领地都会变得极度危险。到那时候，他们可能想跑都来不及了，现在早打算是相对明智的选择。

    他地了气，缓解心中的惊异，很克制地提可能的现实问题：“但您的领地很大……有城市与镇加起来，有上百个。所以在人数上……”拉尔达哑了哑，“即便把所有人都搬同一个城市，所需的面积会小很多，那也需要很大一片地方才能容纳这么多人。”

    “这样的地方，可能需要几万、甚至十几万金币……”拉尔达估算了一个金币的价位，而不是铜币。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行这样的换算，可能是因为这样数字听起来会小一些，他潜意识里似乎在逃避那天价。

    菲伊爵依旧没有转，但不知怎的，拉尔达觉到他笑了，是一很嘲讽的笑，也或许是自嘲：“不，拉尔达，我没有说过这个地方要大到能容纳所有人。事实上，它只需要能建庄园和城堡就可以了。”

    “……什么？！”拉尔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哑然半天，他勉支撑住：“可即便那样，价格也……”

    “不用担心。”菲伊爵淡泊地摇，“钱总会有的。”

    拉尔达不觉间咬牙关，心里唏嘘不已——听菲伊爵的意思，恐怕是要变卖家产了。

    古董、古书、珠宝……贵族们“家产”的价值可不止是明面上的“造价”，其中很多都还意味着漫的历史，是一很有意义的传承。

    所以当一个贵族开始变卖“家产”，就算只是卖掉其中一小分，也足以显得其境遇凄惨了。

    面对这样的窘境，拉尔达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回以一句“我明白了，爵大人”，就安静地离开。

    ——但认为菲伊爵会为了逃命变卖家产，拉尔达其实是想多了。

    当天晚上，菲伊爵发布新的税令：领地将面向所有平民开始征收“阻击怪税”，所有6岁以上的居民，每人每七天需要上缴1000铜币的税款。

    新的税令并没有在领地上引起什么太多风波，一方面，几十年的持续加税让大家面对新税的诞生都已经麻木了，比起“圣诞税”，“阻击怪税”至少听起来还算师有名，没有那么离谱。

    另一方面，虽然目前为止只有领地最北边的居民们在受怪袭击的困扰，但恐怖的消息早已传向其他城镇，没有人能不担心这危机会在不久后降临到自己上。

    同时，这又是大面积的灾害，远远超个人应对能力，人们只能寄希望于领地官方可以保护他们。

    因此，这税收一时就变得合理起来，甚至就连其中不合理的分——只“面向所有平民征收”，而不面对贵族，都有人主动将之合理化并且加以辩解：

    “领主大人愿意保护我们就很好了……我不求太多！”

    “这是不仅要钱还要命的事，收钱就收钱吧……”

    “不对贵族收这项税也合理……毕竟贵族们有钱，了事可以躲到自己的庄园里。怪的目标基本都是人众多的城镇，目前还没袭击过零散的庄园。况且就算庄园真被袭击了，他们也有足够的能力随时跑路，当然不愿意也没必要这个钱啦！”

    在麻木与极度的恐惧中努力相对好的脑补，是一质朴的自我排解压力的过程，但有时终究只会是自欺欺人……

    在第一税收的时候，一切都还算平静，人们的生活虽然并不富裕，但为了安全，都还是竭尽所能地挤钱来上缴这笔税款。

    第二很快开始，对于经济最窘困的那分人而言，“挤钱”已经非常困难了。于是有人开始悄悄议论，说领地本没有抗击怪，北边的几个城镇依旧每晚都在遭遇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