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音回来了，偷懒不肯去给他老母亲报平安，敷衍夫人打发个人去替他去，陆栖月却不能听那男人如此幼稚任的安排。

    去往老太院的路上，陈妈妈忍不住劝：“老爷亲讲，要人去通报一声即可，夫人何必非要凑到那位前去？”

    多年来，家婆媳不和的事，并非什么秘密。

    陆栖月不赞同，虚拍了陈妈妈：“你怎么越活脑越不清楚，要不是他把报信的事，代给我，我又何必去那边。”

    五月的江宁，炎已临，路边的小朵争相开放着，五颜六，瞧起来倒也别是一番趣味，但因为日渐上中天，得不行，路上只有她主从二人，陆栖月说话也不再藏着掖着。

    她失神般扫过路边小，问：“老爷已经回来了，之前让你准备的事，可否准备好？”

    说起这个，陈妈妈脸上十拿九稳般的表：“夫人放心吧，这回天时地利备，只要老爷那边没问题，一切自然到渠成！”

    “希望如此，”陆栖月里闪过抹复杂，“就真的来不及了。”

    陈妈妈唯怕心思细腻的夫人又开始伤，连连宽她：“千万不要这样讲，大小那样优秀，把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孰轻孰重，老爷心里清楚的。”

    “不，他不清楚，他从来是个拎不清楚的二胡卵，”陆栖月抬望白灿灿的天空，心里五味杂陈，“图南即便本事再大，也终究会因为是女儿，而受到掣肘，不得施展。”

    每每提起大女儿图南，陆栖月的心里，总会凝起的不甘心，无论别人怎么看，她想，自己总是要为女儿争一争。

    且说德音母亲老太，十六岁嫁为家妇，十八岁生大儿孔昭，二十三岁那年夏天，丈夫为人构陷，得罪官府中人，被氏本家趁机活活打死于氏宗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