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到江宁后，在家布店找到个跑打杂的活计，勉有了活路，后来，十四岁上，和给布店送货的伙计关敬结了同老契，关敬是个孤儿，但好在争气，二十年一路拼搏，到现在的作坊掌柜。

    “原来他就是老关的‘小舅’，”

    晚饭后，回到住舍，图南在床上，望着屋有气无力：“今日听伙计们说他了，伙计们说，他和老关沆瀣一气。”

    于霁尘往木盆里倒着：“伙计们还说什么？”

    “嘿嘿，”图南忽然笑声，懒洋洋的，“他们还说，大东家最讨厌气的人，但偏偏找了个最气的夫人。”

    于霁尘倒好泡脚，想了想，还是拉图南坐起来：“反正也不是真的，随他们说去，你则当听个笑话。”

    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你不算气的。”

    泡脚还有些，图南两只累的脚无所谓地伸盆里，意味叹：“老于呐，你其实人好的，就是了张嘴——哎呦！”

    话音没落的图南，被人推着脑门，一掌推得向后躺倒，她实在是没有半力气反抗，连坐都坐不稳了。

    “你的两只大睛其实是摆设吧，竟然会觉得我是好人。”于霁尘坐到自己床边泡脚，又忍不住掀起睛偷瞧过来。

    片刻，见图南闭着不声，于霁尘轻唤：“图南。”

    “嗯？”她应。

    于霁尘沉默须臾，用带着笑腔的声音，轻声细语：“等哪天你恨不能宰了我的时候，届时若你不后悔今日说过的话，那我就真的，洗心革面，当一个好人去。”

    “好呀，”图南笑着回应，声音甜，“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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