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南小时候也挨过几次打，最狠的是六岁那回，她娘不在家，她话唠地缠着爹爹，她爹嫌烦，着她的用力往桌上砸了一，小孩的嘴磕在石桌面上，嘴起来，门牙掉一颗，牙断两颗，鼻不停地血。

    说着就要袖冲过来。

    吃里扒外，他骂的是什么意思？陆栖月愣住。

    姑的孙女，定给了一普通人家，对方是读书人，有望考功名，姑本来很满意那个孙姑爷，但是，几个月后，图南和于霁尘定了亲，两家孙女的亲事，不免被人故意放在一比较。

    彼时，厅外冲来两个膀大腰圆的使婆，一左一右扭了图南的胳膊往外去，陆栖月和陈妈妈、秀秀被死死拦着，姑看见这个场面，反而目瞪呆愣在原地，举起的掌甚至忘记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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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有些话，心里清楚是一回事，说来就非常难堪，姑脸上挂不住，登时怒不可遏，拍桌指过来：“小丫反了天，你亲不得你，我这个姑，今天替你亲教育教育你！”

    “姑母您消消气！”陆栖月跨步上来阻拦，指尖刚碰到姑的袖，被德音一把拽住，另有所指地吼：

    “你别，图南不知天地厚，确实该教育教育了，今日就算姑母不教训她，我也要把她打个半死的，谁家女儿想她这样戾气大？还没嫁人呢，就不晓得自己姓什么了！”

    即便成年之后，手无缚之力的图南，依旧对为成年男的德音心存恐惧。

    都是快二十岁才定亲，都是帮家里打理过生意的，为什么姑家的孙女，只找了个家境清贫的读书人，还得要女方陪过去许多财，而图南就能找大通的掌权人夫婿？姑一生要面，此时落了乘，心里自然不痛快，要来园撒撒气。

    一见他缠烟包，她吓得站起，咽了，小打颤，故意提声音给自己壮胆：“我又没得讲错，姑家的表，几个月前刚定的亲，姑为什么找我的茬，找于霁尘的茬，爹爹心里难不清楚？！”

    “不，不是，”看着家法在院里摆了，姑在陆栖月对德音的叫骂声中，有些心虚地过来拉侄，“德音呐，你来真的啊？”

    “来人！”他朝门外大吼，“搬凳，请家法来，我今天要死图南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她愣很久，反应过来后疼得哭，陈妈妈在外面听见，冲屋里来抱她，她哭得更狠，德音就骂，“老还没死呢，不用你哭丧，哭哭哭，你别活了，赔钱东西，去死吧！”

一脚踹得从门里飞跌门外，因为吵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