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在后面担忧：“人生地不熟的，你要去哪块啊？儿呐，你几时回来？给你留饭呐！”

    对老母亲的关心置若罔闻的男人，已经噙着烟袋，背着一只手了门去。

    老太立吩咐三孙女：“群呐，拿个碗来，把饭菜给你爹爹留一份来，放着他待会儿回来吃。”

    可是直到夜，宵禁了，德音依旧没有回来。

    街坊邻居全已歇，夜猫在墙屋窜来窜去，老鼠不知在哪个角落咯吱咯吱啃东西，听得人发麻。

    南隔间里，老太急到拉着陆栖月和戚淼哭：“德音怎么还不回来，你们去找找他呐！他要是找不见家门怎么办，他要是再被抓去怎么办？你们快想想办法呐！”

    陆栖月和戚淼怎么都劝不住，老太太哭得极其揪心。

    木板和凳搭起来的大通铺上挤着九个人，老太哭着，所有人不得睡。

    活累一整天的盼儿，怀里搂着最小的妹妹，不耐烦：“附近有牌场，他肯定打牌去了，你要是想找，你自己找去，母亲阿娘和我，我们三个工整日，累的很，还要睡觉的。”

    老太不哭了，反驳：“你爹爹他没得银钱的，他去牌场什么！”

    “他有，”盼儿闭着，疲惫：“他摸走了我的钱袋。”

    她的钱袋放在枕底，晚饭时捕快来翻找，枕已经空无一，捕快去后，她飞快在被褥里翻找，麻木的王嫖极低地说了句：“他偷了。”

    “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盼儿当时没说话，只从怀里掏个煮，偷偷放王嫖的碗里。

    老太立收起声，躺不说话了。

    仄的屋里寂静得呼可闻，小小的窗东向朝，揽不得月怀，拥挤的木板通铺上，很快响起陆栖月和戚小娘疲惫的鼾声。

    六妹妹睡着后就从她二怀里去，压在了另一边的她三上，盼儿怀里一空，刚想给小妹妹把被盖好，有人从后轻轻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