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的卖钱，便是十五两，当时还算是好价钱。

    甚至，她的生命，似乎也已激不起半浪，她活着，像个行尸走。

耗光了。

    戚淼的还算漂亮，人也听话，德音确实很一段时间没再去混，但戚淼产女儿后，肚变得松垮垮，还留许多可怖的疤痕，德音便再没去过她的院，她更是懒得去讨好那个窝赖人的男人。

    德音自问能屈能伸，疼得额冒汗，泪也跟着往掉：“我怎么混成这个样，后土娘娘，我一辈吃尽酸苦，您怎能让我沦落到如此地步，您为什么不开！啊疼疼疼疼……”

    于霁尘早就想亲手收拾那老王八了，故意迟一步过去，等盼儿冲过去一个大掌扇他脸上，他举起铜烟袋，要去砸弯腰去拉戚淼的盼儿，于霁尘瞅准机会，一个箭步上去，先他手顺势把胳膊往后压，再一脚狠狠踢在他右膝窝，人当时就烟袋脱手单膝跪地，右胳膊被压，浑动弹不得。

    戚淼被吼地一缩，定了定，努力忽视这男人的愤怒和威胁，平静陈述：“我是在夫人怀大小时，被买园的，后来产盼儿，就常年独自生活在角院里，我对夫人忠心耿耿，盼儿也非常听她大的话，我没有哪里对不起夫人的，如今，夫人放了陈妈妈和秀秀一家，能不能，也放了我的契？”

    “动手打人是不对的，”于霁尘嘴里说着话，假装得不能再假，手上暗暗使劲压他胳膊，“还打么？”

    德音首先拍桌反对：“么斯，造反呐？老哪里对不起你了，要你这个时候背叛老？！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她在园空耗了十几年光，不想再耗了，如果陆栖月要赎钱，那么她会从给攒盼儿的嫁妆里取来十五两暂用，以后再挣钱给女儿补上。

    盼儿飞快冲上来保护她娘，图南也起要去阻止德音，被于霁尘回凳上，替她过去阻拦。

    当年她被买家，完全是为了栓住德音，陆栖月大着肚，德音在外面搞，老太怕他事染病，着陆栖月买了她回去。

    “行了霁尘，”陆栖月看着盼儿把戚淼拉起来，让于霁尘松了手，从袖里拿一张泛黄的契，“盼儿过来，你娘不识字，你替她看一看这个契，确认无误，就当着大家面烧掉它，从此你娘与家再无关系。”

    德音哪里肯，猝不及防一脚踹过来，将戚淼连人带凳踹翻在地，打骂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想趁我落魄对老落井石？”

    他上后仰试图缓解疼痛，嘴里嚷着：“霁尘你疯了，打我什么！快松手快松手，胳膊要折了！！”

    胳膊被往反向往后压得更厉害，他疼得直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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