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年以来的经历，彻底磋磨光陆栖月和人计较的心思，她实在懒得为自己辩白，反问：“你倒是赎了二儿来，他对你有半句谢？他只嫌你赎他迟了，老太太，家走到这一步，成于你，也败于你，你心里难不清楚？”

    老太不说话了，低着坐回去一个劲哭，图南始终是平静的，她早已料到，自己的小礼不会顺利举行。

    “王嫖，”图南看向角落里毫无存在的人，同她闲聊，“你好些了呐。”

    王嫖缩在角落里，勉回应：“好些了，上回多谢你请的郎中，她开的药很用。”

    “恢复好些就好，”图南又宽她几句，转过问起二妹妹盼儿的近况，“你和戚姨母近来可好？”

    “都好的。”盼儿坐在扎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大闲聊。

    见无人搭理自己，啜泣着闹腾找儿的老太，竟也没再说什么。

    过了大约一香时间，看着吉时到，要行礼，陆栖月刚准备让图南到外面找找人，便见德音和于霁尘一前一后回来。

    两人不知在外面说了些什么，绪似乎都是平静的，德音径直坐到八仙桌旁的八仙椅里，沉默着一言不发，图南看向随后来的于霁尘。

    算盘面如常，看不是否动过怒。

    “时间差不多了，”尴尬的氛围中，陆栖月试探：“要不然，我们就简单把礼数走了？”

    “我可受不起他于大人的拜，”德音终于开了，狠盯着于霁尘，恶得犹如毒蛇吐信，一字一顿，“怕、折、寿。”

    于霁尘嘴角勾起抹冷笑，清亮的睛里携了压抑已久的山呼海啸：“难不该是怕报应？”

    “竖！”德音终于大怒拍桌，把其她人吓得一哆嗦，怒吼响彻外，“休要老彻底同你撕破脸！”

    所有人齐齐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