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小五端着碗大锅饭来，还是气腾腾的，于霁尘接住饭碗，顺手给了小五几颗糖。

    盼儿看着五妹妹跑南隔间，随后里面传分糖的说话声，她才不不慢：“大陪着阿娘去安置亲戚了，应该很快回来，她说若你来了，不必去接她。”

    “亲戚？”于霁尘无意识地眉心一，德音事以来，没见家半个亲戚伸过援手，这会儿家死了人，倒是有亲戚冒来？

    盼儿继续坐着剪小纸，用来纸扎：“是阿婆娘家那边的亲戚。”

    “他们怎会此时来？”无论是哪边的俗礼，没见过娘家人来这样早的。

    如果仔细去听，会发现盼儿语速较寻常慢了些：“他们来江宁生意，顺路过来看望，昨日刚到。”

    于霁尘没再说什么，揣起两条素布，蹲到屋门狼吞虎咽吃饭。

    灵堂布置使得空间更显仄的屋里，盼儿看恶狠狠瞪人的父亲，再看漆黑的棺木，最后看门蹲着的人，心里升起说不清不明的担忧。

    对于德音的妾小，老太素不曾过问，她故之后，戚淼不来是常理，王嫖只要一面，就会被德音吐，由是盼儿让王嫖暂时住到了她娘戚淼那里。

    家这边，只剩陆栖月和盼儿事，还有一个就是图南，其她全是小孩。

    治丧用到的东西很多，陆栖月主张节俭，非必要则不钱买，些许零碎小东西自己动手，于霁尘吃完饭，见竹篮里还放着厚厚几沓纸待剪，便拿把小扎，坐着和盼儿一起剪。

    德音一直瞪着于霁尘，混浊目珠凶恶愤恨，似要生吃了这个“姑爷”，连盼儿看了都生怯惧，她稍弯腰，说悄悄话：“为何他总是瞪你，却又不敢吐你？”

    德音自从卧病，看谁不顺就会仗着生病大吐人家，从陆栖月到小六，家里每个照顾他的人都被吐过，盼儿被吐的最多。

    于霁尘兀自生疏地剪着小，淡静：“他是半，不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