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喊他坐起来吃饭，他躺在被里直接张个嘴，说让我把饭给他倒去，最近吃饼和米，都得给他用米汤泡着吃，因为他懒得嚼。”

    言及此，她脸上几分怅然：“只是她们几个不在，屋里院外骤然安静来，让人很有些不适应。不过还好，还有你回来陪我呀。”

    节前好生冷，戚淼那边比陆栖月这里住着舒坦，几个小丫并王嫖一起，都过去了戚淼那边。

    图南：“不起就不给他饭吃，不信矫不过来他的臭德行。”

    “那天傍晚，我给他端饭吃，门就闻到满屋臭味，稀罕地见他坐靠在床边，原来是拉兜里了，我问他为什么不喊我给他端香桶，他就同我装疯卖傻，我只得忍着恶心，给他清洗，再换上净衣和被褥。”

    短短几个月，半白发的陆栖月，有说不完的委屈要讲。

    图南建议：“以后无论怎样，都让他床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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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是一不会动，偏的胳膊和都逐渐开始恢复了，竟然还懒成那样。

    陆栖月总是不肯改变：“不行的，改不掉，他从小就是这么懒惰，他娘给他惯坏了，我能怎么办？”

    图南并不想听德音的斑斑劣迹，可陆栖月久也无有倾诉对象，心里何其憋屈，图南这个当女儿的帮不上忙，好歹能一句句听着娘抱怨。

    陆栖月已是泪满面，鼻反而笑起来：“图南，你说，娘的命为何这样苦？”

    图南：“既然你不肯矫治他，那你就受着吧。”

栖月鼻一酸，红了眶还要装淡然，以笑遮掩心中波澜。

    陆栖月的泪掉得更凶：“是我的命苦，当年不懂事，被你爹言巧语骗了，你外公也是个稀烂的，甚至都不找人打听打听，便将我嫁门，我能怎么办？”

    戚淼的老板娘晓得她条件不好，家里孩多，常些卖不完的菜让戚淼带回去吃，几个小丫顿顿吃得饱，不必无端挨骂，更不必大冷天里，日日给德音洗被他故意的衣被褥。

    “那不行，”陆栖月立拒绝，“他太懒，我拖都拖不来他。”

    盼儿用戚淼给她攒的嫁妆，置办了座小小的院，虽不算宽敞，好歹不漏风不漏雨，大家不用再挤一张板床上睡觉。

    想起德音，陆栖月又恨又无奈，咬着牙大吐苦：“你晓得的，我现在压没得办法去活，你爹那个【1】，他一天到晚变着法折磨人！”

    见到年庆上了，戚淼和盼儿母女两个，要把大家都请去戚淼那边过年。

    “天气冷，他就在被窝里解手，晚上伸手一没摸到夜壶，他便再不肯找第二，直接在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