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他在江宁，山皇帝远，要钱有钱，要人有人，里那个老东西要弃他，他也未必就害怕！

    汤若固示意嘲娘，将桌上的满盅酒拿给侯艳洁，待看着侯艳洁双手接，还没忘了句“谢谢娘”，汤若固这才开问：“当初你把嘲娘献给我时，有否想过，有朝一日，要跪在这里她叫娘？”

    汤若固不到四十岁，侯艳洁年过甲，须发灰白者给青丝壮年者磕叫爹，这副场景也着实稽，嘲娘暗暗合在袖里的手，她从来不知，堂堂江宁商会的会，竟然也是汤若固的儿。

此兴者以此亡，你说呢？”

    侯琐这会就跪在门外，自侯艳洁来见汤若固起，就勒令侯琐跪在外面请罪了。

    “爹，”侯艳洁哭求，“请您给儿和孙一个继续孝敬您的机会吧！”

    他拉住嘲娘的手把玩，对侯艳洁：“你可晓得，大约在半年前，于霁尘也曾这样跪在我面前，求我伸手拉他一把？”

    江逾白所料不错，除夕夜，各家团圆满城庆时，侯艳洁躲过几方线，鬼鬼祟祟在千湍院见到汤若固。

    外面的喧闹传不来这里，窒息般的沉默中，侯艳洁扶着桌沿，泫然泣地跪了来，恳求：“爹，您救救儿吧！”

    嘲娘斟了酒，识趣地要退，被汤若固拉住，留坐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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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侯艳洁哭起来，老泪横，“我就这么一个儿，本是想着把会的位置留给他，好让他继续孝敬爹，为爹您事，可是侯琐确实还年轻，事有不周全的地方，此番让于霁尘拿去了短，这几日城里谣言四起，侯琐恐怕会因德行有损，从此失去竞争会的机会！”

    见堂堂江宁商行会跪倒地上，像条狗一样苦苦哀求自己，汤若固这才觉，自己昔年在里吃过的苦没白费。

    侯艳洁有些迷惑了，不晓得这死阉人说这些什么，只好恭敬：“恕儿蠢笨。”

    汤若固似乎被前这副场景取悦，轻轻笑了笑，声音并不像寻常人以为中的尖锐细亮。

    于霁尘回以微笑：“由不得我。”

    不待话音落，侯艳洁战战兢兢中一个磕到地上，还不敢洒酒盅里的酒：“爹这是说的哪里话，儿哪里敢在爹面前耍小聪明，这回实在是于霁尘得儿走投无路了，爹，求您救救儿，救救您的孙吧！”

    汤若固又笑一声：“我的儿，你才不蠢，你是聪明过，自以为是了。”

    侯艳洁双手捧着酒盅，轻颤中洒些许酒，苦涩：“爹莫这样讲，能为爹找到娘陪伴，是儿莫大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