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任义村抓着的小臂，明显的在轻微颤抖，这很正常，区区商贾，即便再势大、再富有、再贪婪，面对涉及数万民生的事时，面对上官意见不统一时，畏惧犹豫才是最真实的反应。

    史泰第组织着言词，给于霁尘分析曹汝城不同意的原因：“曹汝城去岁到大邑述职，季相没有见他，霁尘可知这是为何？”

    于霁尘茫然摇，朝廷里的事，哪里是一介商贾可窥探而知。

    于是，两位三品大员，两位只手遮着江宁天的官爷，就这么静静等着于霁尘一一喝茶。

    “这个……”于霁尘犹豫着，轻轻放公文，指尖轻颤，仿佛它重有千金，“曹总督不同意，这事能成？”

    被任义村一把抓住小臂，他睛瞪得像脖得铜铃铛：“霁尘，这时候，你可十万个不能袖手旁观呐！”

    “曹汝城生了异心，这我们都清楚，”任义村：“几年来，相府办来的事，他都是能拖就拖，能缓则缓，还说什么事缓则圆，其实就是想脚踏两条船，去年朝廷加十五万匹丝绸来，曹汝城也是不同意的，是我们哥俩一力承担了来，今年他要是还持拖一拖，不一个月，他上的总督乌纱，就该不保了。”

    公文上有同意有不同意，这让人如何是好。

    “若曹总督走，”于霁尘问，“会是谁来？”

    于霁尘脸更白了。

    这件事，曹汝城的态度是“缓一缓”，事缓则圆，可公文上几个章却盖得一个比一个红正，红得人疼。

    他说完这些，于霁尘也看完了言简意赅的朝廷公文，公文上，东大印、季由衷丞相印、官印，以及曹汝城批“缓”字后，往级衙门转的总督大印。

：“原不知霍君行倒底想什么，这公文发来后，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这个霍偃，就是上面派来的一把刀，一把架在我们脖上的刀！”

    于霁尘又沉默了，沉默着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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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完一杯，任义村立给续上第二杯，直待见着要续上第三杯时，于霁尘放了茶杯。

    任义村大为疑惑，和史泰第对视，后者冲他轻轻摇，示意他不要声。

    “任兄，任兄！”史泰第撑着突突直的额角，：“你撒开霁尘，着什么急呢，我们有话好商量的。”

    史泰第不说话，任义村笑得更加意味：“江宁这盘棋，没人得动，相府已经来信，曹汝城之后，会是布政使暂时接替江州总督之职，霁尘，到时候，整个江州都是我们说了算，你还顾忌什么？”

    任义村这才松了手。且见于霁尘肩背一坍，不说话，只是沉默着端起茶杯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