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个日日夜夜，温然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陈舒茴对他总是不喜、不满意。他以为是自己不够聪明、乖巧、识趣，于是努力变得更低眉顺言听计从，渴望能以此换来陈舒茴吝啬施舍的一母，但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温然原本已经不在意。

    温然像失修的机，关节卡顿作响，一坐到椅上。脑中有声音在大喊‘不可能’，前却浮现温宁渊车祸的那天早上，对他笑着，让他不要着急，慢慢走。

    除此之外，经年累月贬低的话语，生活条件上的苛待，到被禁止的好、背光的小客卧、陈旧的衣、卡顿的手机、无法独立拥有的电脑……一次次令他陷难堪窘迫的境——所有的一切，不是他得不好，而是他的存在本就代表着错误，代表着婚姻一方的侮辱与背叛。

    陈舒茴是怀着一报复的践踏心理在对待他，温然今天才懂。

   温然僵直矗立在几步之外，盯着桌面上的手机，呼哆嗦，咙急促发抖。

    他是李轻晚和温宁渊的私生。

    他曾经所渴求的、盼望的一亲，原来只是薄薄的一层外，剥开了，里面满着的都是腐烂已久的仇恨和怨气。

    会是真的吗？他曾得到过一父，也曾在无知中与亲生父亲相了六年——如果是真的，意味着温宁渊到死都不知领回温家的养其实是自己的亲生儿。

    如果这是事实，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了。也许这就是事实。

    好几分钟，温然仿佛不会动了，呆站着，指尖陷手心。

    到此，短短的录音结束。

    不知电话那说了什么，陈舒茴沉默片刻，：“好，我知了，晚上见面再说吧，九，六号茶室。”

    ‘私生’三个字是刺开真相的刀，而他站在正中央，前后背地被了个对穿。

    可原来在他摇尾乞怜的时候，陈舒茴看向他的每一，并不仅仅是冷漠轻视，更满盛着几作呕的恶心与怨毒的诅咒，因为他是丈夫和一个beta的私生，如今正占着自己夭折的小儿的份、名字。

    但他不相信，不相信孤僻骄傲的天才小提琴手是介他人婚姻的第三者，不相信温和善良的养父会对婚姻不忠，会轨妻在乐团中的同事。他不相信。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应该是在温宁渊去世后，得知真相的陈舒茴态度骤变，不停蹄地把他扔研究所，开始了植计划，最后不顾风险与后遗症，将他送上手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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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现在你还要我继续忍，要我想办法让他听话，凭什么？你所谓的时机成熟到底是什么时候，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谨慎得太过分，还是你在故意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