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破旧孤儿院围栏瘦弱的、怯怯的小孩，已经得比她要许多，不再孱弱孤独——这是无数次梦中的场景，她从不敢幻想成真。

    她以为一次相见，会是在生命走到终之后，在天上。

    泪模糊视线，又冲刷模糊，温然一看清，看清李轻晚脸上的细纹，看清她通红的眶，看清她目光里不可置信的欣喜。

    是母亲的神，是他的母亲。

    温然几乎站不住，咙哽咽着动一，在李轻晚朝他伸手的同时低抱住她。

    “妈……妈妈……”

    原本牙牙学语时就该面对面喊的称呼，迟到多年，终于切实落耳中，李轻晚将温然抱，泪打在他肩。

    吴因站在大门，望着洁白雪地里相拥的母，欣而动容地笑着，又不住泪。

    李轻晚住在安静的教堂附近，周围是空旷的广场与林荫。

    一手挽着吴因，一手牵着温然，李轻晚带他们慢慢走到家门，房是屋尖尖的两层楼，有院和矮矮的围栏。

    推开及腰的小木门，那条从院门通往家门的小路上没什么积雪，大概是李轻晚门前打扫过。温然沿着路认真走到门前，鼻红红地回，说：“到妈妈家了。”

    李轻晚始终笑着凝望他，舍不得移开目光：“也是你的家。”

    “我的家。”温然重复，他随即想到顾昀迟，很轻地自言自语，“我有两个家了。”

    屋后，李轻晚给他们倒了，温然和吴因各捧一杯，跟随李轻晚上楼。房不大，但收拾得温馨整洁，李轻晚推开一扇卧室门，是阁楼构造的房间，斜窗开阔，明亮净，没有其他杂，只放了衣柜、书桌和小床。

    “偶尔会有学生留宿，所以特意收拾这个房间。”李轻晚看着温然，“小树，晚上你就睡这里，好吗？”

    “嗯。”温然，走去，坐在床边。

    他抬起，李轻晚摸摸他的脸，又摸摸他的脑袋，指尖碰到后颈时，李轻晚的动作微微一顿，轻柔：“我和吴老师也有很多话要说，你在这里休息一，或者到走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