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薄衾走到书房的门。

    透过虚掩的房门，他能看到坐在里面的谈芥，正在看着手里的照片，在发呆。

    年轻的少妇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两个人的五官廓，简直像是从一个模里刻来。

    仅有的一张照片，谈芥这么多年都不知日日夜夜看了多少次。

    可能谈芥这辈心里就只有过这么一个女人，却不是谈薄衾的母亲。

    这事，谈薄衾作为一个成年男人，虽然能理解，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在施缱走后，谈芥已经毫不遮掩，看照片的时候，谈薄衾就推门来了。

    谈芥也没抬，依旧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大年初一这天。

    两父就这样安静的对坐着。

    许久后，谈芥才开问：“你是在哪里遇到那姑娘的？”

    “她是玥玥的钢琴老师。”

    “这么巧？”

    “我第一见到她，就觉得……她很亲切。”谈薄衾的说法比较委婉。

    谈芥掀了掀。

    尽他上了年纪，但也才五十多岁，思维和都很健康，还没到糊涂的地步。

    他嗤笑一声，平静的看向谈薄衾：“这张照片，你早就看过了，对吧？在看到施老师的时候，就联想到了这张照片，你怀疑她的份，所以就故意把她带到我面前，想看看我的反应！”

    谈芥一边说一边，带着几分无奈的慨，用手指了他：“好，很好，不愧是我谈芥的儿！”

    谈薄衾始终没说话。

    半晌后，才缓缓开：“和我也不说实话吗？”

    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双叠，看向谈芥，气定神闲的问：“爸，施缱到底是不是我妹妹？”

    晚上，客厅里没开灯。

    谈芥手里攥着那张照片，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这一辈，没什么后悔的事，也自认为没对不起过什么人。

    就连谈薄衾的母亲，虽然没过她，但他也尽量到丈夫的责任。

    唯独司蕴。

    谈芥唯一悔恨的，就是他曾亲手毁了自己最心的女人。

    ……

    时间回溯到三十年前——

    认识司蕴之前，谈芥曾结过一次婚。

    谈薄衾的亲生母亲，也就是谈芥的第一任妻，是轻度智障人士。

    当时谈家遇到商业危机，急需一笔资金的注。

    谈判的时候，谈薄衾的外公就提，可以帮谈家度过这次难关。

    但条件就是要谈家从几个儿里选一位，迎娶他家里最小的那位智障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