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一片寂静，连摇曳的烛火都在叹息，沉沉地砸在赵姨娘心上。

    四周静得奇，连蝉鸣在这样的夜里都黯然失赵姨娘抬起脸，细细打量半坐在她面前的女孩，过了很久，竟一句话也寻不到。

    这厢她在沉默，外的崔峋也在沉默着。

    或许是因为母女俩提灯依偎的背影,或许是因为今日自己的心绪一直被她牵动，又或许是什么荒唐可笑的理由，他在与崔沂分别后，又鬼使神差地折返了回来。

    隔着薄薄的窗纸，他看着昏黄烛光的两影。

    他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模糊的剪影。但脑海里，还是不由自主浮现她的神。他观察了她许多天，对她的神、姿态、动作都格外熟悉。

    眉，定是微微皱着的；里，也该浮着幽微的火焰。

    和那日的李昭宁一样。

    这样的火焰，现在李昭宁面前，现在赵姨娘面前，甚至那日也现在他的母亲面前，唯独没有现在他面前。

    他有些惘然，怔怔地伸手指，轻轻勾勒着灯火那人的廓，随即虚虚一握。

    什么都没有。

    崔沂从赵姨娘房里来时，月已过中天。母女俩说了不少己话，从娘的小时候到她的生，她统统听了个遍。心里也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痛，不是针刺似的，而是像涸的土地，细密裂着，悄无声息。

    她莫名想起崔沅，想起她孤注一掷的神。

    崔沅拼尽全力挣扎的的，就是这样的未来吗？

    那她呢？

    崔沂咬了咬牙，心底某个念愈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