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回老家，看到废弃的农和机堆在角落，许枳心里难免会想起那些走掉的人。

    此时她站在堂屋里怔怔地看着照片里的爷爷，是他患病前的样，脸上还带着笑。

    又想起手机里那张她偷偷拍的病容，每一张脸都是既熟悉又陌生。

    听到唐红鹃在厨房里喊着快去端菜，许枳就撇过走厨房，不愿再去看，也不想再想。

    今年的年夜饭，好不容易有五个人一起吃，却比以往都显得更孤寂。

    一旁的老式电视还安安静静放在桌上，灰扑扑的没有亮。

    端碗开：“以前你爷爷就喜看电视。他走了之后电视坏了我也没再修。”

    许枳扒了菜，没接话，只是默默想着十二岁前的那些年。

    最开始有那台老式电视机的时候，它并不如现在这般灰扑扑不起，在智能手机都没盛行的时代里，许枳可喜它了。

    然后就是爷爷，往往没活了空闲来之后，就会坐在椅上打开电视。但他的空闲时间并没多少，他没在的时候就便宜了许枳。

    许枳大分看的还是少儿频的动画片，什么黑猫警葫芦兄弟，什么虹猫蓝兔哪吒传奇。然后就是少分时间和爷爷一起看的浒传西游记还有天龙八叁国演义之类的。

    以前过年的时候，他准要把电视机打开，一边吃着年夜饭一边看晚。

    但现在，喜看电视的走的走离的离，电视似乎也垂垂老矣，完成自己发光发的使命后就一命呜呼，成为灰扑扑的摆设。

    以前许枳并不喜看晚，当爷爷看着晚乐呵呵时，她总在心里想着还不如动画片呢。但她现在受着饭桌上沉默的氛围，突然觉得边吃饭边看晚也不错，闹闹的声音也能给他们蒙上过年的样。

    吃完饭之后他们在里面收拾，许枳被许榆拉到门那块泥坝去。

    “嘛？”

    “你猜？”许榆着笑，神秘兮兮地从后变戏法似的拿一个袋。

    黑的塑料袋，一打开满是五颜六五八门的烟爆竹。

    许枳惊讶地说：“你……什么时候去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