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久远之前，刚刚诞生之时，他也曾被满腹心机的人类算计。若非如此，夜红神龛也不会给庆国白白镇了多年气运，成全王朝千年盛世。甚至非要追溯源，抵达庆神的诞生本，同样逃不开一场彻彻尾的盛大悲剧。

    所以，早就习惯了。一切都不过是循环往复。

    虞梦惊无视那些朝他扑来的人，盯着不远摇曳的火焰，罕见地有些走神。

    片刻前，薛无雁弥留之际发的嘶吼仿佛仍在回。

    ‘我很好奇，除去这张脸，你剩些什么呢？没有它，你谁也蛊惑不了吧！说到底，大名鼎鼎的庆神，也不过是只一味掠夺他人意，实则里空的可怜虫罢了。’

    他可怜吗？

    不，相反，他在上，愚终生。冷看着世人挣扎于浮沉泥淖，为垂怜他那本不存在的意争相暴丑陋的里，而后获取愉悦。

    人类会死，他不会；人类会追逐于相外貌，他不会；人类有七六，别离怨憎会，他还是不会。他张狂肆意，自由，乖张恣睢。凡夫俗为他奉上无数追捧和狂烈，供他享乐，供他游戏人间。

    所以，这样的人类，凭什么说他可怜呢？虞梦惊嘲地想。

    “杀了你！杀了你！”

    “你理应同我们一样，堕烈火，永世不得超生！”

    就在红衣青年离了一切绪，漠然打量着四周时，火焰中忽然现一人影。

    刚开始，虞梦惊并未留意，直到那些拦在他前，妄想加害于他的人影一个接一个倒，他才诧异地看过去。

    “说过多少次了，好歹你也算个神吧？不要每次被人欺负的时候都像只猫一样，呆呆傻傻蹲在原地。只知望着啊！”

    气吁吁的声音从烟中传来。

    当那些费尽全力也要爬到他旁，拖着他同归于尽的人类已然全军覆没时，虞梦惊终于看看清了来人的样貌。

    拎着刀的少女穿着一大红嫁衣，从衣领到裙摆到遍布着斑驳血迹，就连平日挽起整整齐齐的盘发也散落开，尾端沾染着半不的血痂，目惊心。

    她就这么从火光跃的隙中走来，明明外边狼狈不堪，膛气吁吁地起伏，却又仿佛连每一发丝都在闪闪发光。

    虞梦惊瞳孔中闪过错愕，旋即侧过去：“雷柔？！你不是死了……？”

    或许此时此刻，就连善于掌控人心，剖析暗的庆神都开始不清自己的心，只是意识不想让覆满白骨的，不堪又丑陋的半张脸被她看见。

    原晴之浑然不觉。

    “没看我现在好端端的，活蹦着吗，不要诅咒人。”

    她低声埋怨着，自然而然地上前，攥住那截苍白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