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绾回手，抱拨浪鼓，“它无可取代。”

    “那也不行”

    “没有能够取代它的。”季绾温柔抚摸着鼓面, 心一动，“先生愿意听我絮叨吗？”

    季绾悠悠转醒，睁开沉沉的睡，恍惚间以为自己正在梦境奔向曦光的一刻，她迷迷糊糊环住边的男人，唵呓：“哥哥，别丢念念”

    季绾虚心接受，“那现在该什么？”

    “你越矩”

    多大的人了，还会执念一个幼时的玩，君晟默叹，一把将人揽怀里，不顾女的挣扎，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它会被取代的，只是你还没有遇到亦或没有发觉，睡吧，别胡思想了。”

    “换一个？”

    君晟静静聆听，当年一文钱不到的小玩意，柳成荫，竟成了她割舍不掉的床“月光”，每夜伴她眠。君晟颇为慨，忽然抬手握住她柄的手，“别晃了，你的哥哥快散架了，该功成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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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绾愣住，第一次见他严肃地阐述一件事实。

    她曲起一条，抵在两人之间，慢慢合，将拨浪鼓反手抛开。

    木羊小鼓，两耳垂似臂，手柄似并拢的，外形勉可视作人形。

    君晟闭拍拍榻，一本正经：“保存力，再躺会儿。”

    将近申时，一行人抵达营地，车外传来招呼声，招呼着大家伙车休憩。

    说到及心底的秘密, 季绾没再矜持, 拥着被翻面朝君晟，在他略带怔然的目光, 举起泛旧的拨浪鼓，“哥哥就是它。”

    再次躺到榻上, 季绾没有睡意，背对君晟挲起拨浪鼓。

    哽咽的最后一句话。

    “怎么不睡？”

    说服了自己，季绾试着放松，甚至有意迎合上男人形的弧度。

    抱着被坐起，她想起君晟那句“门不便，不拘小节”，自己决定与他行，就已料到会有同车、同眠的不便，只是他没必要在她选择睡车底后，秉着君之礼，再偷偷将她抱到榻上。

    拨浪鼓“啪嗒”坠在车底绵的褥上。

    两人先后打断对方的话，并非无礼，而是心知肚明对方要说什么。

    “君安钰。”

    背后传来君晟低沉的嗓音，在晃动的车里被激别样的暗昧。

    “是我考虑不周。”

    君晟注意到她这个怪异的举动，没有猜到其目的，却因玉在怀，放松了警惕，隔着棉被将人搂，抵在她的发。

    与别人多彩的梦境不同，她的梦总是颠簸在无尽的暗夜中，不见天日。

    “”

    只是骨盆不宜贴合，恐有难言的炽渗透而来。

    季绾僵不动，却在此刻想起上次行试探的事，试探有君晟在边时，自己能否踏实睡，这无疑是不可多得的良机。

    始终没有睡的君晟拍了拍怀里睡熟的女，“醒醒，咱们到了。”

    老化的鼓面薄脆不堪，指不定哪日就会破碎掉。没了拨浪鼓的陪伴, 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再睡得安稳。

    不过，他也没行多少君之礼，自己同样睡在了榻上。

    季绾轻轻摇晃拨浪鼓，鼓声咚咚，像在向人介绍自己引以为傲的“哥哥”。

    君晟没有责改的意思，“你野宿经验少，顾虑不到细节很正常，放心，有我在，会适时提醒你什么该，什么不该。”

    “我在听。”

    季绾没有翻, 向上掖了掖被, 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我的拨浪鼓快破了。”

    “门在外”

    二岁的记忆已被光封尘，留在脑海里的所剩无几，她忘记了这句唵呓，是在被收养前对着桃林中那影

    男人的力气太大，季绾被桎梏其中动弹不得，在清冽的秋，这样的拥抱很是温，可这不该是他们之间该有的温。

    听到轻唤，浅眠的男人睁开，对上少女怪怨的目光，淡声解释：“秋猎耗费力，若是休息不好，很可能在途中染病。你想成为累赘吗？”

    他还了解她的，她从不愿成为谁的累赘。

    “我娘说我牙牙学语时，吐字最清晰的两个字是哥哥, 幼时每次哭闹, 娘亲就会一边摇晃拨浪鼓, 一边‘哥哥哥哥’地逗我，一哄保奏效。我的梦境宛若一条没有尽的路, 颠簸暗黑，像是背上, 时而惊醒, 时而有一双臂膀环住我，带我奔向路尽那一曦光。我想，那双臂膀就是哥哥的，而哥哥就是”

    “睡吧。”

    车队继续行着，飞驰在茵茵草地上，黄犬踏燕，游隼翱翔，好不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