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彻底暗了，崔令宜默默回到了拂衣楼。回去后才知，今日她虽跟丢了人，但有别人跟住了，所以任务没岔，只是她表现不好而已。

    崔令宜如坐针毡，把碗一搁，丢一句“我不饿”，便落荒而逃。

    “又疼了？”他立刻坐了起来。

    她只是这个家的一个小曲，她看着房间里透来的火光，看着男主人吃完了一碗饭，又把她没吃的那碗拿过来吃了，再看着小孩吃饭吃一半撒，要母亲抱，最后男主人不知说了句什么，把小孩逗急了，气得小孩要伸来踢他。男主人举起筷作势要打，女主人忙把孩护在怀里，小孩也缩到一边老实了。

    有，但并不冷，不知是锅时的余温，还是他的温。

    崔令宜断断续续：“没事……忍过这一时就好了……”

    “我知，是我自己想给你留的。”他把馒到她手里，笑眯眯的，“你就在这里吃吧，不要回舍吃，不然别人会来抢的。”

    明明有容貌、有才华，为何偏偏要来这见不得光的事。正所谓因果报应，还没把他们卫家怎么样呢, 自己倒是先倒了。

    吃完饭，男主人带小孩在院里堆雪人，女主人洗完碗来，顺手了一截枯草藤，编了个环，给雪人上，惹得小孩拍手叫好。

    小孩则端起崔令宜的碗，夹起上面的片，伸到母亲碗里：“娘，该你吃！”

    卫云章垂, 轻轻地拍了拍她青凸起的手背。

    卫云章起, 了灯, 找止疼的药, 给她。她咬着牙, 侧对着他，手却从被里伸来, 地抓住他的胳膊。

有吭声。

    崔令宜趴在他们家的墙上，摸了摸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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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完了睡前故事, 崔令宜与卫云章双双歇。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饭堂都收工了。”与她同期的一个小男孩说，“不过，我留了一个馒给你。”

    女主人放碗来追，当然没追上。她在门徘徊了一会儿，还是把大门关上了，嘀咕：“这么吓人家什么，天晚了，又这么冷，小姑娘讨不到饭怎么捱过去……”

    明知她是自作自受，可看到她这样真切的疼痛, 他还是有可怜她。

    崔令宜有惊讶：“我没让你留。”

    她看着男孩跑走，咬了一馒。

    从始至终，他们都没发现墙上趴了一个她。

    夜里，崔令宜被疼醒过来。她抓着枕巾，呼急促，脚趾蜷曲, 反复蹬着被。卫云章被吵醒, 伸手一摸, 摸到了她一颈的汗。

    男主人：“我什么也没说啊。”